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写戏当然要安静及《作曲》

(2007-03-25 22:40:43)

昨天出去了一天,没贴文章。回来累了,今天还是觉得累,不知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想起那时写戏,脑子可以不停地转。飞快地笔不加点地写着,人跟着表情着。写到至要关节时,我可以屁股离开小椅子,那样不自觉地半蹲着,“急急如亡捕”,我曾套用了老米说足球的一句话“享受写作。”。一天写过之后很满足,觉得劳动了,很有意义。一天写作之后,我会到街对面的大学操场中去散步,不停地走,让血液从大脑中回到身体中来。那些年我从不让任何事情间断写作,以为不投入就不能深入。现在,生活变得没有原来安静了,这怪自己。其实一个人想安静是件相对容易的事,所有觉得生活纷繁的人是自己不想安静。不安静就不能深入,想凭技术写出好的戏来,一定是表面的,无法使观者会心。

从今天开始贴我的知青生活吧。

 

       作 曲
                                                邹静之         

  准备写一首歌的那天,盼着天快一点黑,最好没电,我已备好了蜡烛。
  我借了一间屋子(办公室),据说哪儿晚上的火是封住了的,很冷,茶杯里的水会冻上。这我不在乎,在寒冷的烛光中,边哼边唱地写一首歌,这首歌在没有诞生的时候,似乎就有了不朽的色彩。
  没有人让我写一首歌,我是自愿的。也没有一首歌自然地从我的嘴里流出来。严格的说是我想制作一首歌。并拿它到佳木斯去汇演,由我一个人唱,独唱。我唱我自己写的歌。这想法真是让人兴奋不已。
  天黑下来了,星星亮得像钉子,如果它们是文字……。
  写歌要歌词。我准备第一夜写歌词,后几个夜晚谱曲。
  动手了,我发现除了兴奋之外,别的都非常生疏。我所要写的歌词是什么内容的还没有想过。原以为在寒冷和烛光中一切都会随之而来,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火苗越来越长,蜡烛越来越短,冷已经浸进心里了,什么也没来,没有一个字出现。我一直在问?你不是要写一支歌吗?写呀!写呀!
  我开始盼着天亮,我想睡觉,这儿太冷了,我想回宿舍去。我一个字也没写出来,这结局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应该心事重重地像沉浸在创作中的那样,谁也不理地在天亮之后走回宿舍去……
  第二天没人问我昨夜干吗去了,他们心里也有事,但不是为了一支歌。想到自己为一支歌而苦恼,是不是有点奢侈了。
  还是夹着纸笔又回到了昨夜的屋子。我点蜡烛的手有点抖。我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还会那样,我感受着当时的情景,想起了五个字--寒光照铁衣。这是《木兰辞》中的一句,我小学五年级学的,这是我突然想起的一句话。我把这句写在纸上,觉得有了成果,纸上有字了,虽然这字不属于我,但可以改变……。
  我决定写一首骑马巡逻的歌,虽然我从没有真正地骑过马,也没有巡逻过,但我还是想写一首骑马巡逻的歌,这原因有一半来自“寒光照铁衣”这几个字。
  我写了,马、枪、身后的祖国、万家灯火和面对的苏修侵略者,我把一个骑马巡逻人的责任和寂寞都写出来了,那一夜我在一张木椅上情思奔涌。两段词一个副歌,在黎明前都写出来了,非常规整。我一点也不困,我沉浸在创作中,我想着下一步该怎样谱曲。
  从那间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心里几种旋律在涌动,我在星空下情不自禁地唱起来……。
  二天,队里的人都说着昨夜有个人发癔症,到雪地里去唱歌,说那人是光着屁股跑出去唱的,梦游。意外地把一只来偷猪的狼吓跑了,后来,被冻醒了,才跑了回来。我知道说的那人是我。我没有计较他们对那个放歌者的污蔑。现在什么也不能消解我对创作的向往和执着。
  我及时地向了长于唱歌的大维问了大调和小调的关系,我掌握了135和246的不同,我决定编一首庄重,抒情的大调式的。高音要到A,低音到G,这样在广阔的音域中会有情绪展开的余地。
  我没想到有时瞌睡会那样地煞风景。当夜,还没进入到昨天的情境中时,我在蜡烛前睡着了,我还在那张白纸上流了些涎水。直到有人早晨来上班,我才醒。他不是借办公室给我的人,他表现得即惊奇又害怕,他想不通,一个人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床不去睡,而在寒冷的办公室里点着蜡烛,流着口水,只是为浪一个作曲的虚名。他把那些白纸还给我时,充满了轻蔑和怜悯。
  我发烧了,冻病了,在床上做着从悬崖上坠落的梦。卫生员为我看过后,说要打针。
  我身上的汗臭让她不舒服,她不知道我一直在作曲,没有时间洗衣服,洗澡。她从那些铝盒子里拿出些针头,要在我的肉里扎进拔出。我听见她割玻璃声的时候,想到了第一个音:前奏应该是长号,小号和中音号,叭地吹出一个属和弦,两小节的旋律。然后是弦乐,开阔平和安静,像北大荒六个月不变的雪地。再后是马蹄声,由弱到强。歌者在这个节奏中拉开嗓子唱一个长音,接着就是四分之二拍子下的前半段(酒精棉球擦在发烧的屁股上永远是冰凉的)。在一个间奏中让节奏慢下来,摇摆如蒙古舞的晃肩膀,有种优雅的艮劲(青霉素最疼,水质的比油质的疼)。然后在这平稳中舒缓地唱下去,一个长音之后又起马蹄节奏,回到第二段(拨出针头后,都要用棉球按一按)。副歌高亢,在G之间穿梭,不厌其烦地拨高音,在A上延长八拍,最后在F上结束(病人穿裤子没有羞耻感,病人没有性别。我的皮带松了,要往里收了一扣了,我瘦了,都是因为作曲)。结束应该是单拍子,因为歌的开头是弱起,大概拖五拍就足够了。
  曲子写出来后,很多人说我是抄的(我知道这是对好的另一种评价)。有的人说一个知青能写成这样就不错了。
  排练的时候,我谈了我对这首歌的设想,和创作过程,他们什么也没能奏出来。这首歌写出来后,反而变得不完全了,我自己也那样,发烧时的感觉都消失了。准确地说,这首写出来的歌,最终离开了我。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