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浪
(2011-08-18 12:4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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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文/郭春波
旅店走出一位女子,抬头,迎着午后三点的秋阳,她拖了一只精巧的红色皮箱,长发扎起来,让人想到一匹棕红的马。
她细腻的皮肤像极了溪底的卵石,那张脸静谧得如天空的云儿。她抬脚,走了出来,从我面前经过,站在十字路口,桂树下,她穿发白的牛仔裤,宽大的花格子衬衫,白色布鞋。
她的眼神告诉我,她要出发,要去远方。我想到谁的诗:一根圆木从山间的溪里飘下来,它要去流浪。
我从她身上嗅到了远方的气息,听到了火车的笛声,平原、山川、湖上扁舟一点,放眼无边麦田。那仿佛是一幅画。大雪纷飞,静溢的小村卧在山脚,只有麻雀儿叽叽的叫声。
我似乎看到了那根圆木,从迷茫的雪中飘了下来。沿了铁轨,忧郁地靠了车窗,夜无色,却看不透,窗上只有一个人的影子,泉底的云影一般。
她伸出了洁白的手,她坐进了一辆蓝色TAXI,她走远了。桂树下,空空的斑驳的树影,仿佛水流过的痕迹。我想,她一定要去流浪了。
窗外雨声滴嗒,敲在石阶上,温柔轻巧,敲着倒扣的铁盆上,喧闹欢腾,大大咧咧。想到流浪这个词,心头的帆又鼓胀起来,我的血液一如既往地为这个词涕泪横流。生命应该是一条河水,水的存在是流淌,且行且歌;水的梦想在远方,永远的远方。
曾经写过一句诗:给我一柄小刀,给我一根木棍,我要去远方。凌晨懵懂迷糊的灯下,一只枯瘦的手依旧在纸上重复这句话:一根圆木从山间的溪里飘下来,它要去流浪。
【第7期:妙笔奖201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