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族独有的“殉情圣地”和“情人节”

禾青/文并摄影

发表于《丝绸之路》2010年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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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丽江的玉龙雪山，是纳西人心目中的神山，是纳西族保护神“三朵神”的化身。玉龙雪山有大小十三峰，绵延起伏，常年白雪皑皑，宛若一条玉雕飞龙。主峰扇子陡海拔高5596米，常年云雾缭绕。因而，出现万里无云，红日高挂的日子，被认为是大喜之日，当地流传着“贵客到，雪山笑”的谚语。

云杉坪在玉龙雪山海拔三千多米处，纳西语叫“吾鲁游翠阁”，是“殉情圣地”之意，殉情就是为情跳崖自杀，顾名思义，那一定是个很凶险很恐怖的地方，怪石嶙峋，阴风阵阵，鬼影憧憧。

可是，到达后发现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而是一处平坦开阔的高山草甸，四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整齐挺拔的云杉林，屏风一样围护着草甸。因为是早春山上气温低，草甸上绿草如毡，点缀着朵朵鲜花，与峰顶的皑皑白雪交相辉映，俨然一幅清新亮丽风景画。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恐怖的“自杀圣地”呢？再说，在哪里不能自杀干吗非要爬上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山呢？

这就得从纳西族特特殊婚恋爱风俗说起，纳西族的恋爱和结婚是相互分割的，青年男女恋爱完全自由，爱谁喜欢谁父母决不干涉。但要与谁结婚，就由不得年轻男女了，必须由父母包办，相爱的不一定能结婚，不相爱的往往被捆绑成夫妻，造成极大痛苦。所以，为爱而死徇情自杀的就特别多。

为什么要到云杉坪来殉情呢？原来，纳西人认为玉龙雪山下面有一个“玉龙第三国”，据东巴经记载，“玉龙第三国”是自由之国幸福之国，“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鲜果珍品，喝不完的美酒甜奶，用不完的金沙银团，火红斑虎当乘骑，银角花鹿来耕耘，宽耳狐狸做猎犬，花尾锦鸡来报晓。”有享不完的福。“玉龙第三国”的入口就在云杉坪的下面，情侣在这里殉情，灵魂便可双双进入“玉龙第三国”，过在阳间过不上的美满幸福生活。所以，婚姻不幸的男女便双双来这里，先在“定情石”前结为夫妻，然后相拥跳崖自尽。

说过了“殉情圣地”，还必须说说纳西族特有的一个“情人节”。

一般的情人节都是为未婚男女幽会设立的，而纳西族的这个”情人节”却是专门为已婚男女幽会设立的。这个节日是在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时间为三天，在这三天里，允许已婚夫妇去会自己的情人，一起生活，谈情说爱，上床睡觉，做什么都行，没人干涉。三天过后，各回各的家中，象往常一样居家过日子，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起初，我觉得这样的节日也太荒唐太不可思议了。但了解了纳西族的婚恋风俗以后，就不难理解了，设立这样的节日实在是酸涩的无奈之举。

你想啊，婚姻不幸造成殉情的人很多，不仅影响到族群安定，更影响到人丁的兴旺，但族规又不能改。为了遏制自杀现象，便想出这样一个折中的妥协办法，虽然荒唐，但多少给不幸婚姻的男女一些补偿，在黄连苦水里滴了几滴蜜汁。虽然甜蜜是短暂的，但总算尝到了甜蜜，这一年一度的短暂甜蜜给不幸的男女带来了希望，有了品尝甜蜜的机会，殉情自杀的便大大减少。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个荒唐的“情人节”，还真是不错的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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