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之音“啊嗯嗯噢”

    “嗯，啊嗯，嗯……啊嗯嗯嗯嗯噢，啊嗯嗯嗯嗯噢哎，阿格迪阿格带……”

    年初二晚上，龚琳娜在央视首届网络春晚上让我吓了一跳，她唱的一首打呼噜的歌，我一句都没听懂。曲调倒是很新鲜，但唱相滑稽，那个傻瞪瞪的样子有点象小丑，有点象……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年初三一早，我去网上下载了这首名为《忐忑》的演唱视频，并约儿子、妻子一起欣赏。我正要表露新奇时，儿子说这歌早在网络上走红了，是老歌了，龚琳娜在网络春晚上老歌新唱，唱的是梦想版《忐忑》。难怪呢有打呼噜声音，还穿着睡衣，瞌睡未醒的样子。我怎么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呢？整天泡在网络里算是白泡了。

    反复点击视频，龚琳娜很听话地反复唱“啊嗯嗯哦”，她还一遍遍地时而瞌睡、时而惊醒、时而站起手舞足蹈、时而跌坐昏昏欲睡，她嘴巴里吐出的尽是“啊嗯嗯哦”之类。

    “啊嗯嗯哦哎，阿个低，阿个刀，阿个迪个迪个刀，阿个迪阿个刀噢……”

    我怎么都听不懂啊？儿子说：要你听懂了做什么呢？我说听不懂她唱什么呀，唱了也是白唱。儿子说真正的音乐就是“听不懂”。

    真是歪理一套。

    让龚琳娜继续唱：“阿嗯嗯嗯嗯哦，阿嗯嗯嗯嗯嗯哦，阿个迪阿个刀阿个刀刀刀刀刀，阿个迪阿个带个刀噢……”

    龚琳娜突然睁大眼睛站了起来，挪脚甩手晃头扭屁股挑眉毛，神乎其神。妻子惊呼：看看，她是“附身”了！

    妻子说的“附身”，是指搞迷信的巫婆，装神弄鬼说是让鬼魂附自己身上，然后为鬼代言的情景。这在乡下很盛行，谁家要是死了人，“五七”那天从巫婆那里探询死去的亲人在阴间的生活工作情况，巫婆就会“啊嗯嗯哦”几下，挪脚甩手打哈欠，弄得身子骨咯吱吱响，一副鬼魂附身了的样子，然后活着的人就可以通过巫婆之口与死去的人对话了。

    我突然发现，龚琳娜唱“啊嗯嗯哦”，真的与巫婆“附身”很相像，嗯，越看越像了。

    真是见鬼了，这是“鬼音乐”、“鬼歌”？难怪我一句都没听懂。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哟噢，阿依哟唷噢，阿个迪个带，带带迪个带……”

    呵呵，让龚琳娜自个唱着吧，我先去百度里给自己充点电。

    有资料介绍：龚琳娜，贵州人，女高音歌唱家，活跃在当代世界音乐舞台。1999年，龚琳娜以文化部“民歌状元”称号从中国音乐学院毕业；2000年荣获CCTV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民族唱法专业组银奖。龚琳娜早在十年之前就成名了，但她拒绝假唱，不想在千人一声的道路上彻底迷失自己，最终辞掉了乐团独唱演员的工作。2002年春天，她遇到了德国人老锣，后来老锣成了她老公。老锣是作曲家，弹奏德国民族乐器巴伐利亚筝，他对龚琳娜说：我们一起玩儿音乐吧。我在想：音乐怎么玩啊？老锣说：你想唱就唱。那是龚琳娜第一次即兴唱歌，觉得自己全身的经脉通了。老锣对中国的汉族音乐非常感兴趣，和龚琳娜一起走上了探索汉族音乐的新路，称其为新艺术歌曲。老锣曾把龚琳娜锁在房间里面壁，要她用十种声音演唱同一段旋律，龚琳娜后来开了窍：为什么不能用戏曲的音色来唱歌？《忐忑》就是一首融合老旦、老生、黑头、花旦等多种音色的歌曲。

    《忐忑》是一首没有歌词、没有明确旋律的既独特又奇怪的歌曲。龚琳娜自称为“人声作品”，就是把人的声音当作乐器，这种演唱方式就不能有歌词，为了突出节奏感，某段旋律必须用某个语气词。而在创作初期，这是一首无名歌，老锣刚写出来时没有名字，他把这个旋律交给龚琳娜，龚琳娜唱得嗓子都别住了，跨度绕来绕去的，唱的时候心跟着音乐上下波动，觉得有一种忐忑的状态，所以龚琳娜就为它取名《忐忑》。

    此歌先于央视首届网络春晚，龚琳娜已在广东、湖南、天津等地唱响《忐忑》，并在人民大会堂演唱。有人将演唱视频上传到网络后，立即被网友热捧，《忐忑》一举蹿红，被称为“神曲”。

    真是神了。不是我见鬼了，是这事神了。我竟然不识“新型艺术歌曲”，将如此新颖深奥的艺术形式与巫婆装神弄鬼扯到一起，把龚琳娜女士看成了巫婆，是“小农意识”作怪，弄出如此笑话。

    还是闭上我的嘴巴，让龚琳娜唱。我开大音量，跟着龚琳娜一起“啊嗯嗯哦”，虽然不懂，但努力“嗯”一点感觉出来：

     “哈嗯，嗯，啊嗯嗯哦，啊嗯嗯哦哎，阿个低，阿个刀，阿个迪个迪个刀，阿个迪阿个刀噢，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哟噢，阿依哟唷噢，阿个迪个带，带带迪个带……..阿嗯嗯嗯嗯哦，阿嗯嗯嗯嗯嗯哦，阿个迪阿个刀阿个刀刀刀刀刀，阿个迪阿个带个刀噢，阿依呀依阿依呀依呀依呀依带个带，带个带，带个带带带带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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