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一瞥（5）

                     荔  枝

荔枝大概是岭南的第一水果吧？瓤如莹雪，味似醴酪，自然无人不爱。杨贵妃爱吃荔枝，便有“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讥讽。但这似乎反串成荔枝的广告，成为许多人爱荔枝的理由。

街道上，挑担卖荔枝者多多，刚欲买几个品尝，即被导游喝止。告知小贩秤皆不准，一斤最多八两，要论个买，不可论斤；好荔枝外壳鲜亮，街道卖者色皆暗淡，已不新鲜云云。回头看，卖者已挑担而去，尝兴也已减。

晚上得空去超市，复欲购买。孰料超市果盒里，已被人在白天挑拣，只剩残羹冷炙，耷拉在一起，只待扔弃，便无兴致和欲念。

及至走时，在机场又看到了荔枝，被精心捆扎或置于盒内。且不说价格不菲，模样和色泽已于我家所在地农贸市场的荔枝无太多区分。如此被请上飞机，不是笑谈？自是彻底息了一尝的念想。

原本想找几串带叶的新鲜荔枝，怎料口福如此之浅。只能望洋兴叹、望梅止渴了。飞机厂那个女收货员看我的眼神已几近不屑，她的嘴巴刚才曾像荔枝一样甜。都知道荔枝很容易变质，人何尝容易保鲜呢！

好东西的命运大抵相似，苹果在吾地，在扬花之时即被外地人提早预订，一俟成熟，即被采摘运走。橘生江南，但我在塞北总能吃到上好新鲜的柑桔。就是当地的漂亮姑娘，一般也远远地嫁到了外面。“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生活在别处”，人人都这样想。

那么，我还是到我家边上的农贸市场去吃荔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