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百年师教长
(2022-09-19 09:5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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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历史杂谈 |
又逢一度教师节,此时我确是心有所感,口有欲言,这是因为我们一家,和教师这一职业的有着深厚情缘。——如从我的外高祖父算起,我们家人担任教师,或者说是从事教学,已经历了五代人,整整150年。
我的外高祖父,名叫钱寅宾,他是泰安西关人,是清末的优生。在他年轻时,曾经开设过一座内省书屋,教授童子,后来成为革命老人的范明枢先生,就是他的及门弟子。泰安党史办公布的《范明枢日记》上,就有跟随钱老先生从学经历的深情追忆。外高祖父还参加了泰山上书院的重启,他书写的《重整泰山上书院碑》现在还立在普照寺。
外曾祖父叫钱裕珑,是泰安第一代外语教师。清末光绪年间,泰安开始兴办新学,建立了泰安县立高等小学堂。外曾祖自幼“习异国文字”,就是这时担任学堂的外语教师。
外祖父叫钱天佑,也是一名老教师。他早年在杭州国立艺术学院学习美术。后来一直在山东教育界服务,民国时期担任过泰安乡村师范的教师。现在泰山区档案馆查到的《泰山天书观乡村师范教学大纲》教师名录上就有他的名字。抗战胜利后,参与了对济南学校的接收和整合,担任过山东第一临时中学训育主任。建国后任曲阜师范的教师。像当代著名的《金瓶梅》研究专家、吉林大学王汝梅教授,曲阜师大骆承烈教授,都是我外祖父的学生。骆承烈教授在他的回忆录中还多次提到,他入学的时候很腼腆,当年是钱老师——也就是我外祖父,激发他多说话、多交流,让他一块儿参加街头讲演,演活报剧,激活了他讲课的天分,让他一直从年轻讲到现在。
我的父亲叫周竞,是一位儿童文学作家,虽然他的本职是专业创作(先后任职于西安作协、陕西汉中艺术馆),但同时还有一个似乎比文学创作更重要的工作,就是儿童教育,他义务辅导小中学学生,讲授作文和故事。根据他自己的回忆,在30年中,曾到过全国近千所大、中、小学校,讲课数千场次,《光明日报》曾经专门发表过访谈,对他培育儿童事迹进行了介绍。也有人给他写一副诗联:“忘年知音三百万,一生无冕也称王。”因为他有300万的学生听众,被孩子们热情称作“故事大王”。这个评语,是对他事业的一个很好的概括。
我的母亲钱传簪,曾经在陕西很多学校担任过美术教师。所以我童年的记忆,经常是两个场景,一个是在跟她到教研室对桌做作业,时常引发了窗外学生的围观;一个是坐着我爸的大轮车,跟他前往各校,在台下听他讲课,在他来说是看孩讲课两不误。所以童年的时光,许多是在我妈的教研室和我爸故事会现场度过的。
虽然我自幼生长在教师家庭,可因生性木讷,性格内向,自觉适合搞点研究,从来没有设想过也像先人那样,登上三尺讲台。但因缘巧合,我来到学校工作。在学校你不会上课,那就算不上一个好员工。所以我就在老师、同事们的鼓励下,尝试也为学生开课。为此苦练口语,揣摩技巧,费了大劲。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授课得到大家认可。这样就从校内走到了校外,先后走上了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央民族大学、中国政法大学、山东大学、山东师范大学的课堂,以及国家图书馆、山东图书馆等讲坛;还曾在国外的一些大学讲过,比如韩国庆尚大学、越南胡志明大学、德国海德堡科学院等。不仅为本科生讲,还为博士生、硕士生讲,还下沉到中小学,为小朋友讲。我的讲课还被央视编导选中,邀请做客央视12频道的《法律讲堂·文史版》,我主讲的泰山奇案系列,现已经录制播出了十几集,据说反响还可以。从这方面来说,我也算是承续家学,不堕家风了。虽然我自学出身,水平有限,能为教育教学贡献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还是感到非常欣慰的!我的外高祖曾经写诗激励学生:“抗志希千古,程功惜寸阴。莫教流俗累,有愧圣贤心。”就用先祖的箴言加以自励自勉吧!
(周郢在泰山学院2022年教师节座谈会上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