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的贫困11：形而上学方法第六个说明

      马克思哲学的贫困第二章第一节第六个说明载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卷正文第149-153页，篇幅较长有四页多。四个要点是批判蒲鲁东关于没有历史、人类理性、所谓平等天命等的错误的唯心主义和唯心史观的政治经济学思想。

      马克思首先批判道，假定被当做不变规律、永恒原理、理想范畴的经济关系先于人们的生动活跃的生活而存在；再假定这些规律、原理、范畴自古以来就睡在人类的无人身的理性的怀抱里。在这一切一成不变的、停滞不动的永恒下面没有历史可言，即使有，也只是观念中的历史，即反映在纯理性的辩证运动中的历史。蒲鲁东说，自古以来一切就存在着、活动着，整个社会经济也是如此。蒲鲁东那里的矛盾太大，以致他本想说明历史但却不得不否认历史，本想说明社会关系顺次出现却根本否定某种东西可以出现，本想说明生产及其一切阶段但却否定某种东西可以生产出来。这样在蒲鲁东看来，再没有什么历史，也没有什么适应观念顺序的历史。但他那本适应观念的历史却继续存在。

       怎样解决蒲鲁东的这个矛盾呢？马克思接着写道，他发明了一种新理性，一跳就解决了这个矛盾。这种新理性既不是绝对的、纯粹的和纯真的理性，也不是生活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活跃的人们的普通的理性，这是一种十分特殊的理性，是作为人的社会的理性，是称为人类的这种主体的理性。这种理性蒲鲁东有时写作社会天才、普遍理性以及人类理性。其实这些都是蒲鲁东的个人理性，它有一切好的和坏的方面，有消毒剂也有任务。

       蒲鲁东说人类理性不创造真理，真理隐藏在绝对的永恒的理性的深处，它只能发现真理。但是直到现在它所发现的真理是不完备的，不充足的而且是矛盾的。经济范畴是人类理性社会天才所发现和揭示出来的真理，所以也是不完备的并含有矛盾的萌芽。既然经济关系只是这些不充足的不完备的真理范畴，这些矛盾的概念在人世间的实现，因此它们本身就包含着矛盾，并且有好坏两个方面。

       蒲鲁东继续说，社会天才的任务是发现完备的真理概念，排除二律背反的综合公式。马克思在这里设问，为什么蒲鲁东想象中的这个社会天才不得不从一个范畴跑到另一个范畴，尽管已经有了一整套范畴，但是直到现在还不能从上帝那里，从绝对真理那里得到一个综合公式。

       马克思接着批判蒲鲁东说，在他那里正如以前反题变成消毒剂那样，现在正题将变成假设。这并不会使我们惊奇。人类理性最不纯洁，因为它不完备，每一步都有新的待解决的任务。人类理性在绝对理性发现的以及作为第一个正题的否定的每一个新的正题，对它来说都是一个合题，并且被它相当天真地当做一个任务的解决。这个理性就这样在不断变化的矛盾中乱窜，直到它达到矛盾的终点，发觉这一切正题和合题不过是相互矛盾的假设为止。在极度混乱状态下，人类理性社会天才一跳而回到它自己原来的各种论点并在唯一的公式中将自己的全部任务加以解决。这个唯一的公式就是蒲鲁东的构成价值。

       马克思下面写道，假设只是为了某种特定的目的而设立的，蒲鲁东首先给自己提出的目的就是消除每个经济范畴的一切坏的东西，使它只保留好的东西。他认为好的东西真正的实际目的就是平等。平等是蒲鲁东的理想。他以为一切经济关系都仅仅是为了平等的利益才被发明的，但是结果它们往往对平等不利。由于历史和蒲鲁东的臆测步步发生矛盾，所以他得出结论说有矛盾存在。即使有矛盾存在，那也只存在于他的固定观念和现实运动之间。

       马克思接着说，蒲鲁东肯定平等的就是每个经济关系的好的方面，否定平等和肯定不平等的就是坏的方面。每个新的范畴都是他为了消除前一个假设所产生的不平等而作出的假设。总之平等就是原始的意向、神秘的趋势、天命的目的。天命是蒲鲁东经济学说的火车头。天命，天命的目的，这是当前用以说明历史进程的一个响亮字眼。其实它不能说明任何问题。马克思举例说，当年羊群赶走人就是苏格兰土地私有制天命的目的，那么你们就会得到天命的历史。

       马克思最后作了结论。平等趋势是我们这个世纪所特有的，但是说以往各世纪及其完全不同的需求、生产资料都是为实现平等而遵照天命行事，这首先就是把我们这个世纪的人和生产资料当做过去世纪的人和生产资料看待。否认世世代代不断改变前代获得的成果的历史运动。须知同一件东西对甲是成品对乙可能只是原料。社会天才随兴制造出封建主是为了达到把耕者变为负有义务的和彼此平等的劳动者这一天命的目的，那末你们就是把目的和人换一下，这种作法和为了达到恶意的满足即羊群赶走人而在苏格兰确立土地私有制的天命比较起来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