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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5点,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吵醒。原来,是奶奶半夜里去世了。93岁高龄的奶奶已病重卧床多时,她的去世,已不让人感觉意外。家人吩咐迅速赶回东莞乡下。此刻我正身处广州。我的口头上虽然答应了,放下电话却在想,好困啊,昨晚一点多才睡,而且要赶夜路长途开车回去,挺危险的,不如再睡一会儿,等一大早天亮了再出发吧。于是,我倒头又睡了过去。
然而,我的心里却非常的不踏实,老是在想,是否还是马上起床赶回去的好些呢?拖迟了几个小时赶回去会不会被人责怪呢?......抵挡不住浓重的睡意我再次堕入了梦乡。
梦境非常的清晰:我与老公赶回了乡下拜祭奶奶。抵达乡下的屋子后,我从楼上走下楼梯,能够看见楼下堂屋中央床上躺着的奶奶。她安详地躺着,盖着被子。随着距离的逐渐接近,我心中出现一丝恐惧感。但是,不能后退,我继续前进,最后,站在了奶奶的面前,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突然奶奶的头动了起来,她复活了!我们有些惊诧,却没有害怕。奶奶坐了起来。画面一转,奶奶跟我们一起围坐在饭桌边上,准备吃饭。她乐呵呵地,而又精神烁烁的样子,一如往年......
直到我再次被催促回去的电话铃声吵醒,整个的梦里都是奶奶:我们拜祭的情形,奶奶复活的情形......此刻是早上七点,我们终于开始往回赶。然而我知道,虽然人现在才赶回去,但我的灵魂却早已赶回去了。这是梦告诉我的。对奶奶的哀悼和拜祭,早已在梦中便开始。
很明显的,这是一个愿望满足的梦。满足的是两个愿望:马上赶回去拜祭奶奶和希望奶奶仍然在世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这后一个愿望,表现在梦里便是奶奶复活了。它象征着,奶奶虽然与世长辞,但却依然活在我的心中。而我的灵魂,也依然在寻找着奶奶的灵魂。梦中温馨地围坐在一起的情形,可以理解为时光的回溯,重放了当年团聚的场面。这些,也是为什么,梦里看到奶奶复活却并不感到害怕的原因。
如果要从更深的一个层面来理解这个梦的话,那么,奶奶这个意象,也象征着做梦者也就是我的内心的某些部分。那是什么呢?那是奶奶所代表的人格力量:自信、坚强、包容、独立......某种健康而强大的百折不挠的精神,正如奶奶传奇般的一生。
这也是为什么当我看到死去的奶奶时感到恐惧的原因。死人和鬼魂,都意味着僵硬、冰冷,还有无情抛弃与隔离,那是心灵中最阴暗的角落,是安全与温暖丧失的深渊。没有人愿意去面对这些。之所以会感到恐惧,是因为我的心中还有着那样的一个角落,跟随幼年脆弱的时光蜿蜒而来。
所幸的是,奶奶复活了,这象征着某种精神并不会消逝,它将延续下去,伴随着我们,常驻在我们的生命长河里!
安息吧奶奶!你的风格将长远留存!
安息吧恐惧!时光一去将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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