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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的快乐

(2021-08-07 11:04:37)

倾诉的快乐

——序刘美华散文集《温暖窑洞我的家》

曹谷溪

 倾诉的快乐

2021年6月7日,《温暖窑洞我的家》作者刘美华在延安谷溪书馆与谷溪老人亲切交谈(静书摄) 

任何一种文化现象的发生,必定有其特定的土壤。对于陕北而言,在整个中国民族文化构成中,占有特殊的地位。陕北与其说是一个地理名词,我宁愿将其视作一个文化符号,一个文化意义的代名词。

黄河,黄帝陵,长城,白城子,以至于黄土高原本身的形成过程,等等这些,告诉世界一件事情,陕北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关于在这块土地上曾发生的事,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为人们所淡忘,最终传下来的,多为人们更乐于接纳的某种更为表象的东西。比如“陕北民歌”“榆林小曲”“安塞腰鼓”,甚至于“米脂婆姨”等等这些陕北人引以为豪的,能够直观展现陕北特色的地方名片。但是,陕北的故事,远远不止于此。

在民族发展的进程中,陕北曾经历过无数次历史变迁浪潮的冲刷。潮起潮落,一次次阵痛之后,历史的印记一定会保留下来。在我的幼年时期,家乡流传着“八月十五杀鞑子”“蛮婆家出自横山黑木头川”等故事,鞑子为元代对蒙古人的称呼,“蛮婆家”则是来自南方。由于历史原因,陕北文化形成了南北交流和多民族文化融合的“绳结”特色。民族融合无论以怎样的方式,野蛮还是文明,陕北长期处于战火和动荡之中。在此过程中,所发生的悲欢离合,可想而知。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形成了陕北特有的文化积淀与人文性格。早在七十年代,我曾以“海”作为意象背景,写过一首题为《啊,这个海》的抒情诗,将陕北高原的博大厚重与大海的宽阔汹涌作以类比,虽然引起很大的共鸣,但说实话,非常粗浅。真实的陕北,要比诗中的陕北更为丰富多彩。

我在陕北土生土长,但长期以来,对陕北的认知,一直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年轻时曾多次深入到绥米、神府等地,采集了大量的民歌素材,结识了很多的民间歌手,比如柴根、李治文、“六六旦”等人。在这个过程中,对我触动最大的,除了感受到这块土地的温度之外,更多的是她的深度,这种温度来源之深远,之恒久,以至于促使我数十年后,系统性地对陕北的文化有一个较为全面的梳理。

翻阅米脂婆姨刘美华女士的这本散文集,我很自然地就想到陕北的历史,陕北的文化,想到了陕北女子用以传递爱情的信物“红肚兜”,想到了“哭灵”的小媳妇,想到了渗透在陕北人生活中的,诸多极具地方特色的 “乡俗”以及他们的人生期盼和命运归宿。

我曾在延川有过较长的工作经历,有次下乡,看到几个婆姨聚在一起,她们正在议论一个刚过门的媳妇。大概的意思是说,媳妇刚过门,公公就死了,她先是逐一翻看死者里里外外的衣服,接着是放声大笑,夸赞家人:“可给老人穿戴好了”,然后才开始“哭灵”。说到最后,这群妇女均面显愧色,啧啧赞叹这位新媳妇如何贤良,如何聪慧。

 这些被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常常被忽略的,习以为常的东西,在一些有心人的眼里,往往能总结出很深的道理,这种理论化的总结,最终的追根溯源,还是跟“文化”有着必然的联系。而在“温暖窑洞”里所讲述的故事,正是对生长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或事的真实再现。故事里的人物命运,往往使人想到许多陕北民歌里的人物影像和生活场景。而作者所处的生活背景与传说中的陕北,大同小异。出生在特定的时代,特定的家庭,围绕穷困和摆脱穷困,以及爱情婚姻家庭所引发的,一系列极其复杂的是非纠葛,在表面上看,貌似在陕北农村并不鲜见的事件,但透过事件表象,隐含的其实不就是米脂婆姨为了改变生活现状,挣脱家庭婚姻枷锁,追求个性解放的真实版本么?

 提到米脂,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面如“米脂”的美女印像,而忽略了米脂婆姨其他更具魅力的特点。她们生来就聪慧,执着,柔情似水。在这方面,“温暖窑洞”有相当具体的描写,当然作者只是徐徐道来,并没有在这方面进行刻意的渲染。有道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一点并不影响作品的可读性和感染力。在我看来,根据写作群体和阅读对象而言,如果所有的写作者都把文章作得天衣无缝,一个是不现实,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必要。将写作变成一种大众性的平常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天生丽质,又何必浓妆艳抹,素面朝天又何尝不可。

这本书无论从思想内容还是表述方式,其实就是作者本人所切身体验的真实故事,并通过写作这个途径宣泄出来。并且,其中传递出幽怨的成分居多。正如作者在清样修订过程中,让自己当教师的妹妹帮忙把把关,结果,第二天小外甥就把书稿退了回来:“我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的眼泪都快流完了……”陕西卫视《诉说》栏目组也曾就作者的纪实小说《被爱遗忘的女孩》做过新闻专访,并制作了专题片——《陕北婆姨》三个女人的故事。纵观全文,作者就是用陕北农村常见的,婆姨女子围在碾盘上相互倾诉,直至声泪俱下,仍觉意犹未尽。直到饭时,才抹着眼泪“快乐地”各自散去。

这一大堆的文字引申,我只想说明一个意思,在我们丰富多彩的生活中,蕴含着无数为人们所忽略的文化现象,这种现象往往又是有着深厚的文化历史渊源,在相当程度上,它不断暗示和强化着人们在伦理道德层面的行为和规范。文学作品也是一样,有相当一部分作者,他们出生于贫寒家庭,没有机会接受更多的专业训练,他们的创作往往基于一种生活记录和情绪的宣泄,不被太多的人关注。但是他们贴近生活,也热爱生活,他们是最普通,也是最广大劳动者中的一员,他们更能感知和体会普通人的情感世界和生存境遇,他们自始至终秉持代代相传的一种更为朴素、更为传统的生存价值观。所以,如果过分强调文学形式和内容“专业”化发展,也不免在一定程度上丧失其多样性、群众性和地域性等方面的积极成分。如同广为流传且深受群众喜爱的一些民间曲艺,它们的生命价值并非取决于精致,而是形式和内容更贴近生活,更贴近群众。

这位叫刘美华的米脂婆姨,在她还是一个女子的时候我就认识了。大约是在二十多年前吧,由于河北诗人刘章推介,在创作方面给予她一定的支持,在此过程中,我陆陆续续编发了她的一些作品,但更多的时候,我鼓励她努力读书。由于作者本身的文化基础所限,她的创作之路尤为艰难。不想就这么磕磕绊绊二十多年下来,这位我很早就关注的业余作者,竟然有了《温暖窑洞我的家》这本二十多万字的散文集出版。

是怎样的理由,让这位只有小学文化的米脂姑娘,二十多年来在生活境遇长期处于“低谷”的情况下,将文学这个被许多人视为“神圣”的行当,作为自己生活中一项不可或缺的功课来做,这是否跟陕北的地域文化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不敢妄断。但是,陕北妇女那种与生俱来的极富想象力的,多愁善感的,色彩斑斓的思想情感,在作者的身上体现得尤为突出。 正如作者所言:“用我手,写我心,精彩的世界,真实的生活,难言的往事,点滴的感动;入我眼,进我心,久久难以释怀,唯有写出来,才心安。”

透过作品,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作者本人坎坷跌宕的生活轨迹。她出生在农村家庭,很早就辍学,因为母亲生病,哥哥娶妻,家庭背负了沉重的债务,为了偿还债务,十五六岁正值花季,她就被迫嫁给一个没有念过书,并且年龄比她大很多的“老光棍”。虽然最终她离开了那个男人,结束了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但接下来的路更不顺当。在陕北,对于妇女来说,一桩错误的婚姻足以毁掉女人的一生。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的处女作得以发表,在家里人惊异的眼神里,她似乎第一次找到了自己的一丝尊严。

我以为,作者的写作动机和写作行为,与其作品的审美价值相比,也许更为重要。反而言之,这种关注和思考当代妇女生存现状的行为本身,就理应得到社会的认同和推崇。在写作特色方面,我在文章的开篇就以“陕北地域文化”的形成为背景,做了相当的铺垫。作者以自身生活为背景,尽数陕北女子心路历程中暗含的悲喜情仇,这种毫无遮掩的诉说与宣泄,明显有别于其他通过匠心,精心雕琢的作品。这种真切、透彻、质朴的叙事方式,使文章更具立体的质感。给人一种更为直接,更为古朴,更为旷达的审美体验和视觉冲击。这一点也是文章最大的特点,值得充分予以肯定。

文章到此,但愿作者读到此文,能够感受到那种“倾诉的快乐!”同时也对读者朋友们在阅读过程中,有所指导。

 

              2017年10月6日起抄于谷溪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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