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按:沧浪客是一武侠小说家,也是一专栏作家的笔名,他在许多报刊开过专栏,早年写先锋小说时他用的是本名姚霏,现在供职于《春城晚报》。我们是朋友,见了面,直呼本名,心里却在说:才子。他一直关注“云大评刊”,早就说要做个专题,无奈《春城晚报》的副刊起起伏伏,在生与死间挣扎,我也对这家报纸有一两年不看了,虽然那里曾有过我的许多足迹,但没了文化副刊的晚报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呢?像一个家没有书房,却有一间歌厅,对我是不合适的,于是不进去了。近些日子,他又得了些版面,旧话重提,这个热心人要为云大评刊做专题了。我把他的采访提纲发出去,不到一个星期,回来了三十几份,近三万字。这就是云大评刊的凝聚力!毕业的,没毕业的,对这个交流平台有感情。谢谢各位!
沧浪客把这些回复归了类,放在他的博客上,说等有机会找个刊物发出去。晚报的容量有限,尽管说要用两个版面来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所以报纸发时,删改压缩是必然的。我把对我的采访放在这里,其它的第二、三部分可看沧浪客的博客,或者云大评刊的博客。
云大评刊:率性而锐利的文学守望者
沧浪客
从发端于上个世纪初期的新文化运动开始,由高校名师、学子们评点名刊名文,积极介入当下文学、文化的活动的传统,除了大革文化命那不幸的十年,几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尤其在互联网被发明出来的这个崭新世纪,先是“北大评刊”本着自由独立的原则,坚持纯正的文学批评精神,平等对话,率直宽容,尊重个性,注重学理,真切平易,成为中国作家关注率最高、也最为看重的文学交流平台。
之后,评论家宋家宏先生从云南人民出版社调至云南大学,出任人文学院云南文学研究所所长,他带领云大中文系中国现当代文学、文艺学等专业硕士研究生,于2007年9月1日正式成立了“云大评刊”这个文学论坛,坚持纯正的文学批评精神,采取座谈为主、短评为辅的方式,举行不定期的讨论,讨论以报刊发表的文学作品为主要对象,兼及文学现象评析、作家纵览等,在初步对云南作家、作品、文学刊物及文学现象做出适时批评的同时,将进一步拓展视域,放眼整个中国当代文学发展的新态势。其首期探讨的《文学不死先锋也就不会死》稿件,就发表于《春城晚报》副刊,虽然这篇三千字左右的文字稿,其言辞之间难掩学生们的幼稚和偏激,但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识、直言不讳的率性和一针见血的尖锐却迅速引起了云南文学界和诸多朋友的关注。时至今日,云南文学、云南文化乃至中国文学界,“云大评刊”都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至今,“云大评刊”已出至21期,影响远远超出了云南范畴,事实上已经成为当下中国文学评论及理论探索的一个重要品牌,以至于中国知名文学评论家贺绍俊、孟繁华等先生也都给予充分肯定和鼓励,并建言献策,希望云大评刊越办越好。而作为“北大评刊”的重要成员,丁幸娜女士更发表了题为《北大评刊PK云大评刊》的署名文章,对“北大评刊”与“云大评刊”的各自特点进行了对比,认为两个论坛“可以相互之间参照、借鉴,评论界也更热闹了。今后被打击后觉得委屈、又名不见经传的作家,也不至于说我们这边一手遮天。存在不同的文学标准,也是好事情。”
诚哉斯言,“一言堂”终归太寂寞了!因此丁幸娜女士的结论也很有趣:云大评刊的形式是“座谈记录”,而我们的主要形式是稿件。一个是口语、一个是书面文。到云大去,也许能练成一副“尖牙利嘴”;到北大来,更多受训练的是笔头文字——简言之,他们是在地上挑拣珍珠,挑完了走人;我们则是在犁地,除了挑拣,还要看看大面上的事情。
为此,笔者设定了几个简单而朴实的问题,原本只期望得到曾经参与和正在参与“云大评刊”部分学子们的回答——有点“不怀好意”:如果矫情,从中嗅出了当前中国高校某种并不为人称道的学风,我将“哀怒鞭辟”,做出“锦绣”文章。不曾想,短短一周之后,近三十份情真意诚的回复就躺到了我的邮箱里,感动之余,我必须让读者记住他们的名字——在读研究生:安阿凤;陈威;金颖;李婷;罗欢;马丹;王国平;徐曦;徐霞;杨万芳;周飞霞。已毕业的研究生:郭鹏群;郭鑫;何杏;姜永玲;李木桂;李沛瑾;李直飞;明飞龙;谯志宏;王亮;吴奇玉;谢轶群;杨陈刚;朱彩梅……为此,我必须向这些优秀学子致歉,同时也必须对这些学子们的导师宋家宏先生表达自己的敬意!
还需声明的是,为了保持“原汁原味”,除错别字外,我对他们的回答几乎未作任何改动,包括同样重复的言辞也没有删节——从某种角度说,他们自己的心声,或许才是最好的——这与笔者所在媒体《春城晚报》即将就此推出的文化专题可能会有较大出入。
第一部分
宋家宏:没想要和北大去PK
作为全国知名的文学评论家、鲁迅文学奖的评委、以及“云大评刊”的创始人,宋家宏先生并没那么张扬,他说:无需讳言,我是受“北大评刊”的启发而创办“云大评刊”的。北大评刊至今已经创办六年多,三年前他们已经是一个在全国有影响的文学论坛。在创办云大评刊前,我认真分析了北大评刊,采取了“座谈记要”的方式。他们是一两位学生评一家刊物,分别写短文,集中发表。我们的方式有了特色,就是现场感与交流碰撞;我们关注了一些所谓的“边缘刊物”,他们集中在全国知名刊物上。对“北大评刊”的尊重,宋先生溢于言表:我并没有想和谁去一争天下,实际上要和北大去PK,我们没这个实力,C类高校怎么可能去与A类名校相比呢?无论是师资能力,还是校园学术环境、学生的入学水平,我们都没有可比性。创办这个交流平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引导学生更快更直接地进入当下的文学领域。另外,我给研究生开的一门课叫“中国现当代文学批评简史”,从王国维讲到九十年代,要介绍许多批评家,这个平台可以理论联系批评实践。他还表示:没有想到“云大评刊”的博客开通后,逐渐引起了外界的注意。北大评刊的一位同学写了一篇文章《北大评刊PK云大评刊》,认真分析了两家的优劣,很友好,也很鼓励我们的学生,希望全国有更多的学生参与当代文学进程。左岸文化网也从第九期开始以“特稿”的方式转载我们的评刊,常有跟帖,并把北大评刊与云大评刊置于同一位置,使云大评刊在外界产生了更广泛的影响。这是对我们的鼓励。
因此,与他对谈用不着拐弯抹角。
沧浪客:基于什么,使你萌生了带领学生创办“云大评刊”这个文学交流平台?
宋家宏:九月初我在北京,与北大的陈晓明教授在一起,说起这事,他很理解做这件事的艰难。北大评刊很快要转型,怎么转还不清楚,会越办越好。陈晓明教授也还想带研究生做一个长篇小说的论坛,我们是望尘莫及呀。陈晓明教授与我说:“只要对学生有利,对当代文学发展有利,我们就做,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我很认同。
沧浪客:请谈谈“评刊”参与者的人员构成。
宋家宏:参与评刊的同学出出进进,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刚开始进来不敢说话,到面红耳赤争论时又要毕业走了,新进来的又不敢说话了,这是我们不可解的矛盾,欣慰的是看到他们确实成长了。
云大评刊是一个开放的平台,对要加入的学生没有限制,不来了,也没有关系,我门下的弟子也有不来的。但是其它专业也有来参加的,甚至外校的也有来的。现在我那216室是人满为患,坐不下了。
沧浪客:从2007年到现在,三年多的日子,你们出了二十期,可以说期期都有精彩亮点,你怎样评价曾经和正在参与“评刊”的学生们?
宋家宏: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三年多了。三年来我和这些学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一起随心所欲地畅谈文学,实在是非常美好的时光。在今天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这样的精神空间并不多。学生们常说要感谢我,其实,我要感谢他们,是他们陪伴我做精神的漫游。
这二十期也不能说都好,参差不齐。这与学生的水平、下的功夫有关,也与选题策划有关,还与作为主持人的我的投入度有关。有的期我投入的精力多些,有的少些。来这里的学生,都是想认真学习,提高能力的人,都是对文学有感情,有的还有梦想的人。当然,他们的水平也参差不齐。总的来说,他们的理论水平普遍偏低,这与校园学术环境也有关系。这对评刊的水平是有深刻影响的。我自己水平也差强人意,而且,我在座谈时说的话在整理时都删掉了。
沧浪客:前些日子《中国青年报》发表了一篇激烈批评当前中国高校学风的文章,说到中国高校里“学生混学分,教师混课时,皆大欢喜”。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在你主持的“云大评刊”上有“混”的现象吗?
宋家宏
:我读到了这篇文章。很有针对性,文章中所指出的确实是相当一部分高校存在的问题。但也不能说中国高校都是这样的了,学生不想学,教师都在混,在混字上达成了共识,因此而皆大欢喜。来参加我的评刊的学生都是想认真学习的人,这个“论坛”也不计入他们的课程,更没有学分,完全是自愿的。我主持这个论坛,也不计入课时,更没有报酬,没花学校一分钱,到去年系里才把相关的几本刊物调拨到我的云南文学研究所来,方便学生借阅。但是大家都有热情,由此要看到,想认真教、想认真学的还是主流。
沧浪客:云大评刊作为云南的一个文学论坛,你们对云南本土文学如何关注?
宋家宏:我们一开始就关注云南的几本刊物,之后也有专门谈云南刊物的,或者涉及到云南作家作品的。后来发现要引起外界的注意还是要评论外省以至全国的刊物上作品。大约是第十期的时候,我去济南开会,遇到孟繁华等几位批评家,他们已经从左岸文化网上看到我们的云大评刊了,很赞赏。他们给我出主意,说还是要关注全国性的作家作品、刊物,才会有影响。而且,我们也发现,说全国的一些作家作品时,会有反响,有的作家还给我们回了信,有感谢、有争议,有的还把相关内容放到自己的博客上。只有说云南的刊物、作家作品时,没什么回应,可能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于是,我们渐渐的对云南本土关注也少了。说实话,云南的刊物上好作品也不多,学生读起来,也说快感不多,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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