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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记录 |
虽然我每天抬头看的都是地中海的蓝天,但脚下却是非洲的土地。非洲!想象一下。
来阿尔及利亚之前,Andre警告我这儿还是有蚊虫的,比美国要多得多。但比非洲内陆还是要好。
蚊子我倒不怕。我在北京昌平的家一到夏天蚊子是集团军的规模入侵。因为那是后开发的一片地。原来可能是农田什么的。而且中国的蚊子崇洋媚外,不咬Andre, 净咬我。不象阿尔及利亚的蚊子,对中国人友好,专咬欧洲殖民者(还记著当年的仇呢)。
但虫子,可是另一回事了。我到底是城里姑娘,没见过太多虫子,至今见到虫子还是叽哩哇啦的惊惊咋咋。在美国生活,打理过园子,锄过草地,跟大自然距离近了些,对虫子的害怕稍稍小了些。见到青蛙也不再掉头就跑了,路上还见过小蛇呢,当然是条苟延残喘的蛇。美国的蚊虫都个头大,一如那个国家培育的任何东西,蔬菜,甚至人。蟑螂比我们的要大,蚂蚁比我们的要大。什么都大。见过大体型的蚊虫,帮助了我不太害怕小蚊虫了。
来到阿尔及利亚,搬了几次家,最后终于尘埃落定,住进了相对固定的这个公寓。头一个晚上,高高兴兴地做了饭。第二天早晨临出门前去厨房拿什么东西。嗷地一声,我从厨房跳出来,把来接我们的司机吓了一跳。我惊魂未定地指着厨房的台子,口齿也不利落了:ants,ant,an-an-an...ants. Andre和司机进了厨房看,台子上我们放面包的地方是乌秧秧的成群蚂蚁。(现在想起来还起鸡皮疙瘩)。我不敢动,也不知怎么办。倒是司机跟我要了洗涤液,倒在蚂蚁群上。又把这一带的台子倒上些洗涤液。晚上回来,我发现厨房的几处都有蚂蚁出现。倒是没有那么让我毛骨悚然的大规模的了。面包不敢再放到台子上或餐桌上。放哪儿呢?我这才想起为什么搬进来之前看见窗户把手上挂着塑料袋。前任房客留下的。我恍然大悟。一定是用来挂面包的。于是我们把剩下的面包挂在窗户上。果然,一两天里没见那儿有蚂蚁。正得意着,第三天下班回来,发现面包袋里已经有蚂蚁了,而且钻进面包里了。我跑去告诉Andre. 他愣愣地看着我,原来他已经随手从袋子里掰了一块面包吃进肚子了。我本不想笑,但忍不住,嘿嘿嘿地笑,问他味道如何。他耸耸肩“没什么特别的”。我安慰他说,那可是高蛋白呀。
无处不在的蚂蚁让我们很苦恼。真是无孔不入。厨房,卧室,厕所。我们前后从比利时带回两种杀蚂蚁的药,都没见什么效果。杀死这批,下批再来。有一天邻居是做窗帘生意的来为我们装窗帘,我抓住机会问她,她家里有没有蚂蚁。她不以为然地说,有啊。那你怎么处理呢?吃的比如面包都放哪儿呢?回答: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放冰箱里。原来如此。我们只好牺牲新鲜面包,把凡是吃不了的都放进冰箱了。有一天,我打开冰箱冷冻室,看见好多的蚂蚁冻死在里面。我哀叹:真够傻的。这可是你们的北冰洋啊。到这儿来干什么。
日复一日的蚂蚁之战让我不再害怕蚂蚁。现在,手指碾死个蚂蚁对我而言小菜一碟。衣服上看见个蚂蚁,拿到浴缸里抖一抖。抖出它几个来再用水冲掉。我最过瘾的是“大屠杀”。看见成片的蚂蚁时,用水淹。嘴里还说着:我这不是跟当年的希特勒差不多吗。到最近,我已久炼成钢,个把蚂蚁我都懒得理了。随它去吧。除非多了,我才过问一下。
秋天到了,蚂蚁明显减少。我和蚂蚁的战争可能也会消减下来。不知战事是否会持续进入“冬天”。这儿的冬天可不是我们的冬天啊。至少冻不死蚂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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