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利/文

像平常一样，我提着一袋垃圾去A学校的垃圾站倒垃圾，学校的垃圾站位于教学楼侧面的一个山坡上，这个山坡上除了学校教职工种的几块菜土外，其余就是一些树木和杂草，地势也比较平坦，因此平常就成了学生们的天堂。

当时正是学生吃完晚餐课间休息的时间，我提着垃圾袋往山坡上走，走在我前面的还有一位食堂的女职工，来到离垃圾站不远的地方，远远地我看到了一对学生紧紧拥抱在一起，学着电视里的镜头亲吻着，看得出来，这对学生情侣已经完全沉浸在幸福的甜蜜中，以致有人快到了他们身边还毫无察觉。大概食堂阿姨看不过眼了，用力咳嗽了一声，这对男女学生才惊醒过来。男生瞪着一对怒眼，对着食堂的阿姨破口大骂：“这个死老太婆，真讨嫌！”

食堂阿姨指责他们，大意就是你们在学校是来读书的，小小年纪就谈恋爱，真不害躁。我连忙赶过去，虽然不是我的学生，但他们还是有点怕惧，连忙作鸟兽散。食堂阿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开了。

待我倒完垃圾要返回时，山上又传来争吵声，声音很大，大得完全没有一点要掩饰的意思。仔细一听，原来是刚才那对还亲得火热的男女生此刻已经闹翻了。男生说：“跟你玩没一点意思，乳房这么小，都还没长起来！”女生立刻反唇相讥：“没长起来，谁叫你玩啊！”

听到这里，我差点要喷出来了，不敢相信这些话就是出自一些十四、五岁的学生之口，而且语气是那样自然，丝毫没有一点羞怯。也许真的是时代不同了，我不得不感叹我这个70后已经落伍了，根本无法跟上90后的青春节拍了。

可以肯定的是，如此情景绝不只是当今中学校园的个案，如此情景也不只是出现在A校。我想起A校刚刚在全县的五科联赛中取得了辉煌的成绩，那一块鲜红的贺喜条幅正在风中飘荡，此刻，全校上下都在关注着那些高中喜榜的学生，许多教师正在讨论今年又可以拿到多少奖金，无人会顾及到在校园的某个角落还会有另一个群体此刻正在演绎着他们别样的青春。

如今的中学校园，出现如此情况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情况比这严重的还很多，我想起前不久有人看到从学生公寓楼暗沟里冲出许多用过的安全套、我想起附近农民曾反映经常有学生在他们的稻田里过夜、我还想起以前有女生怀孕了被父母带走甚至不知父亲是谁……

铁打的校园，流水的学生。如今对于许多学校来讲，似乎有一个共同的默契。我只要保证每个学生在我们学校这三年平安无事就够了，我只要保证我们学校的升学率达标就可以了，按某些校长的原话来讲，只要不死人什么都好讲。至于三年后这些学生是继续深造还是直接走上社会，尤其是那些问题学生将来是否会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那跟我们中学校园无关了。

我时常在想，中学校园里，除了那些考取理想高中和理想大学的学生外，其余的学生怎么办呢？尤其是那些所谓的问题学生，在中学里混过三年后，都抛给了社会，社会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