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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池沿岸的本体论——《村长读日记》拍摄札记

(2022-07-25 09:17:52)


滇池一带(可能更多区域也如此)的本体论并无灵界与俗世,超现实世界与现实界之分。起码从前村长李绍荣的嘴里说出来是这样,鸟也好,死去的人也好(他前几天描述如何给个子超过棺材长度的死者装棺),水井也好,都是家人。他是用讲家人的口吻一一指点。这如何在电影中呈现?一篇论文可以用评论解释,纪录片如何做?所谓无常就是常,很难。

用讲家人的口吻讲灵异世界,用家常语讲棺材(如做棺材则称“棺材无样,越做越像“),水井(井栏坐不得)等等。粗浅去解,会以为发现了一个滇池东岸的海德格尔。我则情愿倾听其话语,将其话语的世界称为:家人的世界。

李村长的日记是用普通话书写的,读日记也基本上是用西南官话朗读。他就着身边的事和物讲,则是用话编织家人世界——无头无尾的一个地方。但这完全没有在日记中得到体现。作为对照,如何能录得一些家人世界的刻痕?《老村》中老花家妈去世后,还有《故乡》开头妇女烧纸后喊着格走了?走了!“也有这种感觉。

家人世界好像是这种本体论的准确概括,比泛灵论,类比论、多元本体,多元自然,灵异世界,神圣世界-俗世世界,都要准确。以前的宗教本体论可能从未进入日常口述语(特别是与物等相交织在一起的以言行事)世界,所以看不到这一层。李村长读日记时也是在漂荡于这个层面之外表述。他的日记里也记录过某日早上听到外面有喊格走了,知道是某家死了人。但这种记录也无我们从上面两部片子中看到的那种家人世界印迹。可以将他这一天的日记找出来拍一次。

语言对于家人世界的揭示至关重要,特别是方言。这就是我们回到日常语言视角实在论的核心。

村长日记中有一段关于寻找八哥:“今早我起来和往长(常)一样,把八哥放出来玩一下,今早突然就从窗户飞出去大约20分钟左右,我到房顶喊了,才从阿华对面飞回来。”(20161122日星期二)

我让他在房顶读了这篇日记,请他演示一下当时喊八哥回来的情景。他不好意思,称忘记了,称就是模仿八哥说话吹口哨。后来吹了几声,是“栀子花酒”。据他说那个八哥经常发这几声。后来又撮起双手掌,模仿布谷鸟,“布——谷”,像极布谷鸟声。

以前就觉得此地人(李村长仅是一个代表)口述编织“家人世界”的情形类同音乐,特别是依靠身体(听觉、口和手)编织的音乐。十年前访问法国时曾经在那里的乡下听一个修复古琴的师傅和制古竖琴者谈音乐时,说过一番与这里有关联的话。后来我写了一篇小文提到此事:

“忘了是在谈到什么话题的时候, 我听到他们讲出这样的话,“(电子键盘的出现就是人类的末日,我问他们这话如何理解。他们说了一堆,大概意思是 :五音是要由乐师的耳朵来分辨的,乐师如同巫师,他在定五音的时候,是在与神交流,是从神那里 听到五音。键盘则用算法将人与神的联系终止了,人再也听不到神的声音。”(朱 《法国的水泊梁山》,《金融博览》,2013年第3期)

于是乎可以联想到“家人世界”也是通神的话说。是否通神姑且不谈,用话说编织家人世界确实不同于正式文字的书写,甚至不同于李村长的日记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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