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923日记】补记周五日记

昨天，去上最后一次游泳课。路上，不再风萧萧易水寒，因为上周六，我在泳池里自己扑腾，居然会游了。

那是我决定放弃学游泳的第二天。反转来得太突然。也许是心情彻底放松，和心一去小区会所泳池泡水，竟然把头抬起来换了一口气。乘胜追击，接着换了几口气，游了十几米。

我是看视频自学的蛙泳。教练比我还有毅力，非要一竿子走到底，按香港习惯，先教我自由泳，坚决不教蛙泳。学自由泳，鼻子、耳朵反复进水，苦不堪言，游泳的乐趣殆尽。

我若能先对教练做一番教学法培训就好了。教练有教无类，我这种不可雕之朽木也教，颇足称道，但朽木得用朽木的雕法，因材施教。

就像心一班上教数学，分三级，还考虑到孩子自尊心，分作“难”，“较难”，“最难”。老师按照孩子数学能力，分别布置课堂任务和作业。

同理，面对年龄、体质、构造、需求不同的游泳初学者，也应该相应分级。就这点而言，内地的教练先教蛙泳，更为实用，教学效果明显。内地讲效率，蛙泳最易学会，虽然最难游好。对我这种学习者来说，效率、信心优先，先学会再说。

我一向反对中国的社会发展，效率优先，不顾一切往前冲，留下一摊子问题以后解决。现在发现，我学游泳是同一种心态，一样地急功近利。先会游再说，管他什么姿势难看，积重难改。人真难摆脱思维烙印。

另外，游泳学习者的需求不同。我只求在泳池里能扑腾几下，不下沉就行，不需要像运动员那样讲求姿势、速度，或年轻人讲求潇洒以撩妹。如果有狗刨培训班，我也愿意报名。教练教我的各类标准动作，说是能增加速度，却让我这个恐水的初学者顾此失彼，手足无措。

不过，教练高标准严要求，客观上也有道理，取乎上，得乎中。十五次课严格训练自由泳，虽然没教会，却也让我自己扑腾会了蛙泳。这教练，其实达到了教学的最高境界。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以后自己琢磨自由泳，想必比别人要容易，姿势也更标准。

我上周六，能游十几米，但上气不接下气，还时不时呛几口水。第二天，能游二三十米，换气也相对自如。第三天，更为熟练。每次游之前，看看视频，查查百度，很有帮助。

前天，一鼓作气，终于游到泳池尽头。五十米。虽然姿势不标准，每换一次气，做一次动作，得在水下调整手脚扑腾一下，才能再接着下一次标准动作，但毕竟能游了。

这个夏天，心一总拉我去游泳。我陪着泡水，渐渐免除了对水的恐惧。香港夏季漫长，从5月份至今，仍可以在室外浅水池游泳。我们一度天天去游，量变转化为质变，也就水到渠成了。

前天，我主动请缨，和心一以及心一同学Cloe比赛。两个小姑娘面对强敌邀战，毫无惧色。比赛距离，设为20米。待小姑娘们游到终点，我还只游了一半。

心一目睹我学游泳的全过程，内心有些触动。有一天，突然对我说，Daddy，you are weird。心一喜欢说反话，weird，怪怪的，在心一嘴里是褒义词。我问为什么？心一说，你看你看，你本来怕水，后来不怕水了，再后来还学会游了。

心一向来拒绝学习任何技能。我抓住机会，推她一把，说，那你也得像我这样努力，今年把骑自行车学会。我曾经向她许诺过，2016年12月31日前，和她下一次水，陪她游泳。此前，我连游泳池都不敢下。食言之后，知耻而后勇，今年终于学会游泳了。心一听了，以往断然拒绝的，这次没吭声。

昨天，见到教练，没敢跟他说我已会蛙泳，只说我自己学会换气了。教练很诧异，神色略尴尬。我于是展示给他看。用他的训练方法，双手架在浮板上，两腿打水前进（不是蛙泳的蹬腿前进）。殊不知，这样就又不能换气了。教练见了，长舒一口气。

上周，教练嘱我这次全副武装，带上鼻夹、耳塞，可我一身轻松，哼着小曲来泳池，早忘在脑后。

再次开始训练。先趴浮在水面，打水前进，中途180度转身，化为仰卧在水面。每练一次，我就双耳、鼻子进水。鼻炎，多练几次，便喷嚏练练。暗暗下了决心，不再练下去了。

教练试了诸多训练方式。收获不大。教练为自己打气，对我说，你进步还是很大的，再有三次课，肯定就会了。我不忍当面拒绝，心里想，别了，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