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孩子需要西方儿童经典的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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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读到朱学东老师的一篇文章,《我为什么不让孩子读四大名著和中国的儿童文学》。其观点我基本赞同。不过,四大名著也不是一无是处,不仅可当文学读,提高文字修养,也可作历史的启蒙。
“博雅小学堂”将文章重新编辑,改标题为《我为什么不让孩子过早读四大名著》。“博雅”的创始人邓谨、赵凌老师不愧采编高手,这“过早”二字,堪称点睛,抓住原文精髓,深得我心。
与此同时,唐晓敏教授在我朋友圈里发表评论,提出反驳意见。唐教授是中国文学博士、语文教育专家,原北二外国际传播学院院长,关于语文教学,多有真知灼见。我素所钦佩。
唐教授说:
“《三国》、《水浒》等名著,是民国时期许多孩子的读物。冰心7岁开始读三国;钱穆8、9岁读三国和水浒;钱谷融童年时最早也是读的三国。认为儿童读《三国》就会被《三国》的“老奸巨猾”人物所影响,这主要的成人的感觉。儿童有儿童的兴趣所在,他们注意的不是这些,也不太懂人物之间的尔虞我诈,因此也很难受到这方面内容的影响。儿童注意的是哪个人物武艺高强。
唐教授的话,让我想起自己孩时的情形。我们那时读《三国》连环画。桃园结义、董卓进京、虎牢关等等顺序,直至今日都依稀记得。当时伙伴间的激烈争论,的确是谁比谁厉害。我那时俨然专家,通过马超战许褚多少回合,赵云战许褚多少回合,考据马超和赵云鹿死谁手。
唐老师说,读者领悟文学作品,很多时候是自己心理的投射。“一个纯真的孩子,想让他领会《三国》人物的奸滑,都是不容易的。”唐教授所见甚是。不能以成人的思维,揣度孩子的感受。
另一方面,中国文学史里,向来没有儿童文学的地位。古时孩子只能读点《山海经》之类,因其有图片。大一点的孩子,在背四书五经之余,偷偷读点《水浒》,《三国》,《七侠五义》,与经书相比,觉得清新不已。
反观西方文学,从伊索寓言到格林童话,再到安徒生童话、王尔德童话,以及百年来一系列的儿童文学经典,《柳林风声》、《绿野仙踪》、《爱丽丝漫游记》等等,有着深厚的儿童文学源流。
当前,中国的父母四处采购进口奶粉,几乎搬空了全球的货架,殊不知在精神上,中国孩子也需要西方儿童文学的滋养。
近来我引导女儿心一接触这些经典。她读了Heidi和A Little Princess(《海蒂》和《小公主》)。心一八岁,喜欢读有图片的书,这类儿童经典的严肃阅读,得要我给她读几章,领上路,才愿意自主阅读。
我自己错过了西方儿童经典,也就此恶补一番。A Little Princess对人性的描摹,入木三分。心一听得很出神,接着去读得津津有味,把自己放进情境里,体会一个同龄小女孩内心的孤独、绝望与挣扎。
故事里,小姑娘Sara的忧伤和坚忍,感人至深。Sara在受尽屈辱,内心愤怒、怨怼、狂躁时,总是看着自己的布娃娃发呆。布娃娃不愠不怒,用平静和沉默化解一切狂躁和强权。这才是真正的强大。
我少不得成热打铁,借题发挥,教了心一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尽管心一似懂非懂,我由衷佩服西方儿童文学的深度。
在大学期间,我读过厚厚的Little Women,文字细腻、颇具感染力,我当时竟不知道这是儿童文学。另一部英美儿童必读的White Fang,杰克伦敦的《野性的呼唤》,我也是迟至大学才读。多年以后,读到《狼图腾》,重温当时的震撼,仿佛跨越了时光。
回到四大名著的话题。儿童是否适合读四大名著,见仁见智,我不做评判,但我强烈推荐西方儿童经典。中国的儿童,需要这些“进口奶粉”的代哺,获取深厚滋养,替代缺失的情感、挫折、以及生命等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