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大约二十五六，也许二十七八，虽不是很嫩了，毕竟还年轻，依然很女人。她脸蛋白净，身段匀称，模样周正,算是有点看头的。

女人的最亮在看点在于她的胸。白色体恤的胸口低了，那幽深的乳沟就有些张扬，沟缝勾得很深,有些按捺不住，无限风光,尽在险峰。

车是公交车，天是大热天，人是人挤人。

女人靠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上显得忐忑不安，她不时伸手把低垂的体恤的衣口往上提，可她不能总提着不撒手,手一拿开,又那样地晃眼,只好再提,如此反复,这一提一提的，就提出无穷的味道来。

男人站在她身边,这并非刻意为之,他是被车厢涌动的人流挤压过来的。男人是无意看见的，他站立的角度恰到好处又无可厚非，即便于掩藏又方便偷窥视，这样的窥视当然不可明目张胆，只适合蜻蜓点水，男人居高临下，目光闪烁，却不屈不饶，倔强万般，蝴蝶一样在女人的胸口飞来飞去，并不做长久的栖息，一会儿把目光抛向窗外，一会儿把目光拉得很低。像是看风景，又像掉进心事里。其实，男人的心思一直没离开那地方。男人每次把目光落到女人胸口时女人就有意识无意识地提衣口，像是踩着鼓点，很有节奏，很合拍，。人觉得自己的目光是不地道的贼，在女人胸口的地盘肆无忌惮地出出进进，也许女人觉察秋毫，可女人却无话可说，说话的只剩下她那只不停提衣口的手，她能说什么呢。

男人把女人胸口当作了不收门票的公园。

其实，男人并非想象那样，只是他觉得那地方或者说那东西很美。怎么个美呢，他说不清。美就是美。有什么好说的。既然说不清，那美就越发美不胜收，美到极致。

其实，女人完全没有必要掩饰，掩饰什么呢，有什么好掩饰的呢?既然穿了就不怕人看，既然怕被人看就压在衣柜不要拿出来，何必一提一提的，弄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再说，你穿给谁看呢？没有观众，就算你的演出再精彩，谁会为你喝彩。

“女子好，少女更妙。”狗日的这话说得真好。

男人抓牢了女人座椅靠背，他不想再让涌动的人群再次将她挤向别处。他希望车就这样开下去，永远没有尽头才好。他走进了风景就不想离开风景。

女人是在三站后下车的，她从拥挤的人群中奋力挤出去，有点落荒而逃的仓皇。

男人的目光越过车窗，他还在尽力的扑捉那个瞬间就要逃掉的影子。明知不可挽留，可是他还是希望那影子消失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女人的身影是帆，男人的目光是河流……

这么一想，男人的心里就汩汩涌动起无限的惆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