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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娃天天在县城十字口钓鱼,有时蹲几天才能揽上一点活,但毕竟钓上活了。他没精打彩的回家,黑花给他做好饭在锅里温着,他吃着饭总说运气不好。黑花不再埋怨他,他在外面也苦,好在老赵在家里吃饭,给她交饭钱。每当锣娃埋怨自己,她劝锣娃这是咱的命,穷命。锣娃每天大早出门晚上回来,她可怜锣娃本是一个庄稼人,没了土地,他啥手艺也不会,只能干些下苦的活,那下苦的活也是天天坐在十字路口等来的。
家里因为有了老赵,院子干净了,灶上锅台亮堂了,就连炕上的被褥也比以前平展了。天天回家的锣娃却没有发现家里的变化,他吃过饭就回屋去睡了,他要养足力气第二天去干活。早上送走了锣娃,黑花就格外的勤快,打扫完院子,她会洗头换一身亮丽的衣服,她虽然长得黑有点歪,但长得端正,老赵说她黑的好看,黑的健康。
锣娃出门钓鱼去了,这个家里就剩下她和女儿了,中午她要陪老赵吃饭,她会给老赵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人家出钱搭伙食,他不能让人家吃亏。“晌午吃啥呀?你想吃啥我给咱做啥。”
老赵正在洗脸说:“做麻食,你们叫那胡撕耳朵。”
“好,我给咱做麻食。”麻食也叫胡撕耳朵,做这饭,不能少了木耳豆腐和粉条。有了这几样食物,味就提起来了。黑花进灶火泡了木耳洗了粉条,然后买了豆腐、黄花菜。黄花菜也要泡一泡,泡开了鲜嫩上口,她和了面窝在盆里,停一会揉一揉,面就越来越软,越来越有筋度。面揉到三光(即手光、面光、盆光)时可以擀开,不要擀的太薄,太薄了就成面片片了,擀到女人的小拇指厚,先切长条再切成小蛋蛋,手心带着面扑把小面蛋蛋揉得更圆,然后用大拇指压住小面蛋蛋在案上轻轻一搓,麻食就做成了。搓成的麻食不能粘在一起,粘在一起就成了面团,搓好的麻食要撒上干面扑,然后和干面扑合起来。这样的麻食像团队聚在一起,随时准备英勇地跳进滚烫的开水锅里。
这个时候一边可以烧水,一边可以炒菜,粉条、木耳、黄花菜可以一锅炒。待锅烧开,可以把麻食汆进滚烫的锅里。待烧到一定程度,扔一把青菜到锅里,第三开、四开麻食就熟了,可以把炒好的菜倒进锅里,记住切不要忘了给锅里打两个鸡蛋,那白是白,黄是黄的鸡蛋絮絮不仅好看更好吃。
陕西的特色小吃麻食做成,黑花欢喜地要去叫老赵,忽然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她知道是谁。当老赵第一次这样抱她时,她惊慌得话也说不成。她怕锣娃知道,锣娃为了全家能过上好日子,天天蹲在十字路口钓鱼,晚上锣娃回来她不敢面对锣娃,她觉得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她愧对锣娃,晚上第一次主动地殷勤地躺在锣娃的身边,让他兴奋得睡不成觉。当老赵再次从后面抱住她时,她心就不再慌了,她说:“不要,小心娃他爸回来。”
老赵总是不吭声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她,娃在房里哭了,院里有了声音,她才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的手。一天,她忽然觉得老赵这样的男人很会揣摸女人的心,每次从背后抱住她,都会使她亢奋而激动。她不再害怕不再恐慌,锣娃回来,她不再殷勤地躺在他的身边,像做错事一样求得他的谅解,对他百依百顺。
老赵的手不安分了,他从背后抱住她腰,一只手会向下游走,(删去15个字)一直弄得她什么活也做不成,只想让他像锣娃一样把她压在身下。她不能这样的放纵自己,他有锣娃,锣娃那么辛苦地为这个家劳作着。但他经不住老赵那游走手指的挑逗,当她呻吟出了声时,老赵就解她的裤
(删去20个字)她惊慌地说:“不行,娃一会就醒来了。”
老赵的手就停了,顺从地坐在院里的低桌旁,等候她把专为他做的麻食端过去。娃哭了,老赵帮他在房里抱孩子,坐在院里逗着娃乐,等着和黑花一起吃饭。黑花很感动,端一碗饭坐下说:“在家里我从来没受过这待遇,每次吃饭都是她爸先吃,她从不问我吃没吃,吃好了没有。农村人没有你们城里人那么会关怀人。”
“你们现在也是城里人。”
“人住进城里了,骨子里还是农民,还是农村的习惯和乡俗。”
老赵吃着说:“香!香得很。外边再好的饭店也做不出这味道来。”老赵吃了一碗又要第二碗说:“少舀少舀,半碗就行。”但黑花还是给他舀了一碗,硬要让他吃了这一碗。
吃了饭娃睡着了,黑花把娃放在炕上就再没心思干活,她坐在灶火墩上想心思。老赵进来说:“快洗,洗完了我有事呢。”
“你有事你走,我不想洗,我没心思洗了。”
老赵出去关了头门,见黑花还坐在灶火墩上,他问:“今咋不急着洗碗呢?”
黑花说:“你把人弄得心慌慌的……我看见你就洗不成了……”
老赵说:“是吗?”
老赵抱住黑花,把她从墩墩上抱起压在灶台上。黑花觉得很不舒服,说:“你就不能把我抱到炕上去……”
老赵说:“等……会……(删去13个字)……”
忽然有人敲门,黑花喊:“你快,快呀……”门越敲越急,黑花推开老赵说:“你快上去,我去开门,你上去等着我,我一会就上来……”
老赵提起裤子向楼上跑去,黑花在灶火向外应了声:“谁呀,我就来了。”
黑花跑出去开了门,二怪媳妇刘盈扑进来,她边走边说:“过不成了,过不成了,我稍没留神他就出去了,就到洗头房找那些红嘴唇去了。”
“他找红嘴唇去了,你到洗头房找去,到我这干啥来呢?”黑花埋怨地说。
“我找了个遍没找见,我气,我气呀。”刘盈忿忿地的向黑花诉说。
“你气,你快找他去,你到这气有啥用?”黑花催她快去找二怪。
“他长着两条腿到处跑,况且办那种事一会工夫就完了,我现在找他还有啥用。”刘盈显得很无奈。
她说着坐在院里的低桌旁说:“妹子给我倒杯水,我喉咙冒火呢。”黑花心里也正冒着火,被她这一闹伙火是压住了,但心里烧得很。
黑花端一碗水递给刘盈,刘盈拉黑花坐下说:“这种事嫂子给谁也不好说,只能给你来说说。你说妹子,咋能把男人那心思给灭了,叫他守着自己的老婆?”
黑花很为难,她没法给刘盈过这个方子,她心里正烧着火,老赵在上边等着她,她哪有心思来给她过方子,她说:“嫂子你先回去,过会我去找你聊。”
“你有事?”
“没……事。”
“看你急得像有那事似的,锣娃又没在,你急也是白急。”
老赵一会要上班去,黑花心里的火又要烧起来了,她不知如何把刘盈推走。“嫂子,你先回,快去找二怪哥去,妹子还真有些事。”
“要出门?嫂子给你看娃。”刘盈不想走,想和黑花多坐会。
黑花进房子推一把娃把娃弄醒来,娃醒来就哭了,黑花抱起娃说:“妈抱你转转去。”黑花抱娃要出门,刘盈跟着出来。黑花急于把刘盈送走。让她不忍心的是老赵,两人弄得正欢势,被她强行推开,老赵躲在楼上一定是火烧眉毛的急。
黑花带刘盈出门,发现二怪站在商店柜台里,刘盈看见二怪一愣喊:“你挨刀子的,啥时回来的?我找了你一条街……”
刘盈骂着偷视着黑花,黑花站在门口急着想回家。刘盈喊:“妹子,你抱娃逛去,嫂子给你看门。”
黑花本想折回去,已由不得她了,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二怪把刘盈接进柜台问:“看见没,老赵在不?”
“在!肯定在楼上,我叫那么大一会她才开了门,我肯定把他俩的事搅黄了。”
二怪说:“可怜锣娃,老实的锣娃,一天只知道去钓鱼,后院起火了他都不知道。”
刘盈说:“我有一个办法,给锣娃家里再介绍一个住户,人一多,他们就不敢张狂了。”
他俩正说着,黑花抱着娃又回来,刘盈揪住二怪的耳朵骂道:“你以后还敢去找红嘴唇不?”
二怪求饶:“不敢了,不敢了……”
黑花看见刘盈整治二怪说:“饶了我二怪哥吧,他再也不敢了。”
“你咋又回来了?”
黑花说:“娃睡着了。”
刘盈走出柜台给黑花说:“二怪刚才收账去了,没给我打招呼,我以为他找街上那红嘴唇去了。”
走到门口,黑花停住说:“他没找就好,你把他看的那么紧,他哪有空去找。”
刘盈说:“娃睡着了我陪你说话,我给你说,男人是个贱货,你要时时刻刻盯住他,他们干那事老练得很,只是一会工夫,一时看不住就被街上那些红嘴唇勾去了。”
黑花进房里去放娃,刘盈在院里坐着等着她,楼上的门开了,老赵衣着整洁的走下楼,刘盈说:“老赵才走?”
老赵说:“我买包烟。”
刘盈说:“二怪在商店呢,我要陪妹子说话呢?”
黑花在房里摔了东西说:“我要陪娃睡觉!”
刘盈追出去喊老赵:“你要啥烟,我给你去取。”
老赵买了烟要走,二怪问:“今咋走这么迟?”
老赵说:“睡过火了。”
刘盈给二怪说:“你听说了没,前头巷子一家客人在主家媳妇跟前胡骚情。被他家男人发现把客人捶了一顿,差点打断了腿。”
老赵走后二怪惊惊地问:“谁家的事?”
“你说谁家的事,我吓唬老赵呢。”
二怪笑了:“我以为谁家真出了这事。”
二怪说:“你给咱看商店我到街上转转,看有客人租房没,给锣娃介绍过去。咱俩挡了今挡不了明,有两个住户,他俩就不敢了。”
刘盈说:“你不能去,我去。”
二怪不敢吭声,乖乖地留下了。刘盈刚走出去,二怪说:“我要干那事也是几分钟的事,你看也看不住,我不想干那事,拉我也不去。”
刘盈说:“你这种人,哪有苍蝇不往厕所里钻的,我是看透你了,才不能让你出门。”
“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去找那红嘴唇。”
“你敢!小心我打断你的腿。”二怪笑着把头缩进肩里。
刘盈在外转了一圈领回来两个女子,说这两个女子在附近商场上班,要合租一间房,她推开锣娃家门喊:“妹子!”
黑花很不高兴从屋里走出来:“干啥?”
刘盈说:“我给你找了两个租房的女子。”
黑花对刘盈已很讨厌,她说:“谢嫂子操心了,我家房子不租了。”说完进了房子。
刘盈讨个没趣,领两个女子去商店,她给两个女子倒茶水说:“甭急,等她男人回来再说。一定租给你俩。”两女子好奇怪,人家主人不同意她着什么急,这条巷子里到处是空房子,在哪租房不一样。她俩要走,刘盈给两个女子手里塞一包锅巴说:“你俩甭急找,天黑你再来找我,他男人就回来了。”
两女子走了二怪说:“咱这是不是操闲心!”
刘盈不知从哪蹿出一股火气说:“我这份闲心非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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