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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混乱与“农民工”的身份尴尬/刘忠世

(2008-01-18 16:55:54)
标签:

农民工

新市民

身份

城市化

身份社会

杂谈

分类: 乡村乡民

名称混乱与“农民工”的身份尴尬

——农民问题札记(八)

白沙河

 

 

哲学家们说,人是符号动物。符号动物的一大本领就是给这世界万事万物命名,借此,人们不仅让各种事物各归其位,而且,一旦为事物加上了某种符号,便使之有了相应的意义。譬如,同样是生命结束,称之为“死”,和称之为“逝世”、“牺牲”等等,其意义就迥然不同了。这叫做人为世界“立法”。

于是乎,人们就非常喜欢制作新符号,并期望通过制作新符号,来改变某些东西。今天下午参加一个研究本市“新市民”就业问题的课题的结项论证,又一次感受到人们通过改变符号来改变世界的努力。尽管我丝毫不怀疑研究者深厚的同情心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也无意在这里对他们的研究说什么,但这一新名称,还是刺激我要把一些想法写下来。

所谓“新市民”,借用研究者的界定,是指在城市中居住三个月以上务工经商的外来劳动人口。按这一界定,自然包括大学毕业尚未落户的人,也包括其他类别的进城找活干的人,但主要还是指“农民工”,或者说,就是用来代替“农民工”这一名称的。确实,“农民工”这一名称不仅有点“不类”(不知属于哪类),而且还包含了太多太多沉重的社会内容。于是,有人提出取消使用“农民工”这一名称,有些地方还真的“落到实处”,如发文件规定今后要称“农民工”为“工人”,还有的地方则称之为“新市民”。这名称还真的流行了,连名字带有“新市民”的网站也有不少了。

名称是变成新的了,但混乱也因此而来。在一家直接以“新市民”命名的网站上,霍然题有一条“请不要叫我们农民工”的口号,但浏览其中的文章,使用的仍然是“农民工”这一概念,当然,研究、报道的自然也是“农民工”问题。回到下午论证的那一课题,其中所研究的也是“农民工”的就业问题,“名不副实”,就难免常常出现偷换概念问题。至于流动到某一城市的属于“新市民”的“人才”们的就业,性质上根本就是两回事,而且也无须别人过多操心,因为“人才”们的优惠政策早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进城打工的农民可以叫做“新市民”,他们的父亲母亲妻子儿女们呢?难道要永远留守在乡村因而家不成为家?如果跟着打工的人一起在城里生活,他们又该叫做什么呢?另外一件事情也同样不可思议:从甲城市到乙城市工作的某一个人,是否也应该叫做“新市民”?如果叫了,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倒退?如果不叫,理由何在?退一步说,就算用了“新市民”让人见不到“农民工”了,但对于那些谋生的企业不在城市中的“农民”,该叫什么?对那些并不住在城里而是住在近郊乡村,每天到城里工厂工作的“农民”又该称之为什么?例如山西黑砖窑里的那些“窑工”,又该属于哪一类?

使用“新市民”概念,出发点是为了解决城市对“农民工”的身分认同问题,同时也为了消减对于“农民工”的歧视。但这究竟能有多大作用呢?歧视,不仅不是一个名称的改变就能实现的,而且,“新市民”这一个“新”字,又给一个特定的群体贴上了标签,还是一种“烙印”。还有一种目的,是为了帮助“农民工”解决困难,而为了研究、解决进城谋生的农村人的特殊问题,又不得不放弃“新市民”概念而重新使用“农民工”,否则就不知所指为何。就像所提到的网站、报告、新闻报道之类。然而,尽管既实现不了原定目的,又带来一些混乱,人们还是要用,这又是为何?据说,“有关部门”要求这样,“好听”一点。

不仅名称混乱了,连我的脑子也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于是,我只能痛恨自己的智商太低了,对于这种差不多属于语言游戏的东西,实在是玩不下去。

其实,这种名称上的混乱,直接反映出的是“农民工”的身分尴尬。“你从哪里来”是明确的,但“你是谁”就不确定了。说你是“农民”(职业),可又在“做工”;你虽然住在城市,但你还是个“农民”(身分)。就是被别人叫做“新市民”,还是要多带一个暂住证的,还是城市中的异类,并不能解决身分认同问题。

进一步说,“农民工”的身分尴尬,实质上是身分制度的尴尬,是在身分社会向商品(市场)社会转型过程的尴尬。“农民工”三个字中的“农民”,是身分制度留下的印记。如果身分社会不变,尽管歧视更为深重,但不会显露出矛盾来。但在市场化的进程中,流动加快且普遍,个人逐渐独立,身分所造成的限制随之暴露出来,身分不变和职业多变、社会流动的矛盾越发突出。其矛盾之一就是“农民工”融入城市社会的困难,“新市民”的名称的使用,显然是想对解决这一困难能起一些作用,而所选择的角度是“农民工”本身。实际上,融入困难的主要原因并不在于“农民工”,或者说,“矛盾的主要方面”不在于“农民工”,而在于作为身分社会的主要获利者的城市,在总体上拒绝“农民”,所以就既希望他们“做工”,又希望他们仍然是“农民”,亦即城市群体在享受工业化、城市化所带来的“文明成果”的同时,维持身分社会的格局不变。这就必然使一部分人被排斥于文明进程之外。融入困难更不在于“农民工”的名称,名称只是表象,拿着名称开刀,就是真正的治标不治本了。名称的改变固然是一种努力,但用身分制的方式解决同样属于身分制的问题,可能只是换汤不换药。正确思路还是应回到社会本身,以公平、平等为原则,这才是和谐的基础。

(2007-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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