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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日子,我总是睁大了眼睛去观察异乡的女人,那是因为很多年前读书看到一位先生说,到一地看一地的女人,其实最能洞悉一地的风土人情。
所以,很多年我都凭借这个托词,大胆地观察和描述一些异乡遇到的女人。终于,惹得嗔怪了。呵呵,其实,走在路上,我也观察很多男人,但是很多时候女人往往比男人有趣。
比如,女人常比男人容易流露出真我,自我克制和伪装的能力比男人差很多。而我很赞同红楼梦里曹先生说的,女人是水做的,而男人是泥做的。自然,水一直更能吸引我。
被触动后,我一路上开始收敛自己的眼神,开始更多地关注同性。于是,巧遇一些同性,他们的故事,没有那么风趣轻松,没有色彩,没有暧昧,以至于我一直都在犹豫该不该写出来。
终于,在山西回北京的火车上,旅途的孤寂征服了我,迫使我有时间去记录两个比我小的同性朋友的故事。
列车员刘川
刘川24岁了,在火车上跑了6年多了。遇到他,是7月20日,在从北京去河南卢氏的路上。
因为铁道部新规,仓促上车的我没有买到卧铺,上车后也无法补卧铺,只弄到一张站票。列车长看了我的证件后,一个劲给我道歉。无奈,我只好在餐车坐了一夜。
在餐车,坐一夜要交30元钱,我自觉交了。列车长后来过来,让收费的退还给了我,又给我道歉。
天快亮的时候,刘川出现了。那时,到了洛阳,距离我下车的三门峡西站已经只有2个多小时了。洛阳很多人下车,列车长给我找了一铺,把我交给了列车员刘川。
刘川在列车长将离开前,问他需不需要让我补票,列车长说不必了,这是位记者,快下车了。你给他安排一个下铺,快到了喊他一声。
在等待列车进入洛阳站的半个多小时里,刘川很客气地陪我坐在卧铺车厢的过道上,并开始给我讲述他经历的故事。窗外,已经天亮。
最初他给我讲车上遇到的各色人等。有一回,有一个乘客发疯,总欺负同坐的人,不时莫名其妙打别人一拳,发来发现这人精神病发了。还有一回,一个吸毒的犯瘾了,满车厢找人借香烟,最后倒在地上抽搐。刘川帮乘警把这人捆了起来,许久,这人才恢复正常。
刘川说,见过车上死人。那是一个月前的一趟车上,一个女人跳车了。有人目击了女人跳车的瞬间,并报告给了列车长。但列车显然无法因为这个跳车事件而停车,只能通知沿线的铁路部门去寻找。
消息传来,女人的尸体找到了,但是,没有头。刘川说这话给我听的时候,很平静,没有更多的表情和形容词,非常简洁。不像我们平日,所谓的还原现场,往往夹杂极明显的个人情感。
列车到站后,检修的铁道工发现了粘连在列车某个部件上的女人头皮,还有脑浆。刘川和一群同事都下车去看了,有人呕吐。
讲完这个故事,刘川不再说话,看着窗外。看得出来,刚刚结婚的他,虽然每个月只有千元左右的收入,长期在车上无法回家,但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不知道,这是否与他看到如此多的不幸有关。
车到洛阳了,我有了睡觉的地方,列车员刘川告诉了我他的名字,然后离去了。
5年兵小罗
小罗只有22岁,却已经是5年的兵了。他入伍的时候,部队里老兵欺负新兵的情况非常普遍。如今,部队严禁打骂体罚了。被告后,要关禁闭。
小罗记得,入伍第一年,有个老兵经常欺负自己,常挨他的打,不敢还手。后来,那个老兵退伍了,就在部队驻扎的城市附近工作。每次,经多老兵工作的地方,他都会去看望老兵。
“我不恨他,那个年代的兵就是那个习惯。”80年代出生的小罗说。
在部队,小罗学会很多事情,比如懂得看眼色。车厢里,他给我模仿:领导要喝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杯子,小罗会马上给领导添水,并把杯子递上。
还有,就是懂了很多道理,比如原则。“不管别人是怎么做的,自己要做好做对的。”
小罗是回成都老家相亲的。那是一个85年生的女孩子,个子不高但皮肤好,人也漂亮,最让小罗觉得难得的,是这女孩子本分,至今没有处过朋友。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还这么本分,真是太难得了,所以我很珍惜,见过一次后决定一定要把她追到。”小罗有些兴奋。
遇到小罗,是在从河南去河北的火车上,那天还是他的生日。我记得,那是7月23日。我祝他生日快乐,同车的另一个赶回老家做爸爸的年轻人,买来啤酒,给这素昧平生的兄弟过生日。
小罗喝酒后说,幸亏入伍当兵,不然肯定会坐牢。但他没有告诉我,入伍前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结束语:这些偶遇的人,让我改变了对80年代人的很多看法。或许,我们总是在概念层面去解读一个群体,甚至总是先入为主地给一个群体定义定性。
事实上,自以为聪明的上一代人,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