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读书班发言·关于路男、南书堂、破破三诗人的阅读
(2013-11-04 14:4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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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路诗歌理论路南、南书堂、破破文化 |
分类: 积馀堂札记 |
关于路男、南书堂、破破三诗人的阅读
成路
陕西文学界,诗歌文体的写作者一直都在自觉地往好的写,正因此,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社举办的有“黄埔军校”之誉的“青春诗会”1980年开始每年一届,全国有300余位诗人参会,陕西有17位诗人参加了这一盛会,说明陕西诗人的创作优势在全国诗坛是存在的。
今天研讨的这三位诗人,陕北、关中、陕南各一位,那我在说他们之前想把这三个地域1960年代后出生的诗人写作特性和大家分享一下。三个地域的诗人在继承陕西诗歌传统的同时自我个性的写作彰显,陕北诗人的作品充满了神秘性和古文化元素性,陕南诗人灵秀的自我凸显,关中诗人在历史中回望,关中的西安诗人开创先锋实践。当然,全省各地都有一部分诗人坚守新乡土诗和类抒情诗的写作。
回来具体说这三位诗人,说我阅读他们作品的感觉。
路男我认识的比较早。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到《延安文学》去,看见来稿信件中有一封的落款是:西安体育学院路男信箱。我记住了这个诗人,后来成了朋友。
阅读路男的诗集《温暖长安》,有一个明显的感觉,他扑捉诗歌意象的能力非常敏捷。这本诗集从秦岭开始,把长安,及长安周边的地理、风物、变迁都反映在诗里,当然还有自己的心灵独语;在这本诗集里也可以看得出他的勤奋,他把自己的目击物都写成了诗歌作品。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他那天自我的介绍时把阳光男孩列举了好几条,如果用减法的方式,只说一个能“温暖长安”的男孩,可能更好一些。
一个优秀的诗人,当然是靠好的作品支撑自己的,那我就细读他的好诗。好的诗,往往是写作策略和方式。我在读《在大秦岭》等一系列写自然的诗歌,看得出路男是一个有向上、向光诗心的人,并且自觉地对万物充满了敬畏,敬畏到自己不敢高声朗诵赞美诗,树木和花朵都让他不敢抬头。
写诗歌是宗教的事,但不一定是选择祭坛这样的意象词,而是洗净心灵。如果诗人的心静洁了,我们可以允许他的诗歌粗糙一些,因为这种缺点是透亮的显示,可看见佛性的光彩。
当然,诗人是食人间烟火的现实人,他也与以往、当下、未来纠缠在一起。他写身边的诗,如《北柳巷》一个具体的地理位置,但看得出,诗人当现时置身的地方与记忆沟通就扩大了诗的内部空间。《北柳巷》是在写进城青年的一个小史,写一个人日常生活的过程,他运用了历史的瞬间记忆入诗:“红袖章赶不去我的寄托/哨子声推不动我的脚步”,红袖章、哨子声可能是他的个人经验,在阅读的时候发现的却是中国城市的整体记忆。
写大的时候,诗人也细致地写自己的心灵体验,把自己的体验放置在社会责任的思考上。从《我学着说话》就可以看出,心灵独语偶得是诗人经常所说的灵感突来,路男也有独语,但他不是偶得,而是长期的思考所出。这样一首简单的诗,他道出了:说错话,做错事会发生天塌下来砸破尘世的大事情。
路男也在拷问人类的道德底线,《猛然回头》里可以看出他以诗人的名义提醒众生认识自己。
这是我对路男诗的观察。
南书堂的诗是和秦岭联系在一起的,他在自序里说:秦岭,是一条诗歌之路。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提法。同一座山里有多样的方言和生活习性,正是这样的地域文化的多样性、丰富性构成了他自己的诗歌语言。同时在他的诗集《临河而居》还看得出,没有序和他论,南书堂是拒绝别人介入自己的作品之中,一意把山、水、草木和云彩引进诗中的自然诗人。
现在具体阅读几首诗。
《醉》,这首写春天的诗,他从现实的视觉开始,借助古文化元素:宣纸、墨汁、绘画,变奏出马匹。这匹马从何而来,从时间之外来,他巧妙地用蹄印里的风和雨水、原上这样的一组山里盛大的意象构成,给阅读者提供了阅读欲望和阅读想象,那就是欲知性。
《临河而居》是首自然的颂歌。面对自然,南书堂寻找了一条把自己融入的路径——他与河、与鱼进行了互动,以河把山撕开豁口为切点,把今天的他和往日的史沟通,制造了一个浑圆的诗歌空间——尊重“母仪”的空间,他的诗歌“母仪”追寻的是诗祖李白、白居易。
在古人的传统里,我们知道简单的诗不只是简单的复制,而是把深厚进行压缩、开切,然后综合成一个简单细节进行诗歌叙述。《苍茫一水间》,他借用自然物象的叙述,如,雾、寒、水草、枯荣、动荡的河水,揭示了时间生命里的多变与复杂,以及悲鸣。他说的非常轻:“一如从十月逃往十一月的这个清晨/一如在水边久久不愿离开的一个人”,而把沉重留给了读者。
沉重是和宗教、心灵有关系的,诗里的宗教南书堂是直接的表达,那就是《在心里建一座寺庙》,他的寺庙建筑的丰富,艰难,访问了建筑师、牧师、方丈,考虑了美观性和坚固性。走过这条艰辛之路,是为了把自己交代给诗,也是在叙说了一个人格精神的生成,他写诗是在写人,写人的品格。
我想,南书堂如果能把在多首诗里相同的意象集中在一首诗里,会更具有力量。
破破,我的一位陕北小老乡,他这次带来的作品我没有看到,那就只能说对他过去的诗集《火柴盒》的记忆。1、破破的诗在聪慧中把心灵进行了自我反映,已经摆脱了陕北诗歌的乡土抒情传统。2、可能因为年龄的关系,思考的诗境切点更加个人化,缺乏了普遍的关爱。3、破破说,他只崇拜死去的人。这是对的,能崇拜的已经死去的人,他们必然有经过时间挑拣出来的经典作品,但活着的人,也有时代优点,是可以交流的。想给未来留典,那就从尊敬以往,尊敬现实开始。说这句话是和破破,以及诗人朋友们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