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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事聊天,说暑假周末带孩子去了香港迪斯尼,到处排队什么的。我掐指一算,从一月份到现在,我有七个多月没去香港了。某些原因吧,未来的一年半载甚至更长也不会去。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还是给挖了块什么似的,不知道会不会很难受。结果呢,照样活得好好的,要买什么托朋友带,有的放矢,少花了不少钱。人就是这样,没什么也都活着,更别说不去哪了,毫无所谓的。
说这话的前提是,我以前一两个月必去香港报到,买东西会朋友,接人送人,或者出境入境路过,看电影看演出看展览……签注换了一本又一本,反正去香港比去龙岗勤快,为拉动香港经济,做出了自己的微薄贡献。
第一次在香港滞留是1996年年底,号称见证殖民地的最后一个圣诞节,当时住在九龙牛头角的淘大花园,中学死党珠儿家。策划了很久,结果珠儿临时出差去了内地,在她世界上最Q的淡粉色调MINI三房两厅里,到处为我贴了游客须知,包括热水器的使用,电话区号,厨房搁置,茶几上摆着地图,圈圈画画着让我必到的地方,都是围绕地铁线……人虽然没陪我,胜于在眼前,特别温暖。那次我在香港住了七天,每天睡醒,在珠儿的衣柜里挑衣服(再也没那么好的朋友了,可以如此肆无忌惮),扭来扭去装扮上,出门晃,除了搭地铁,还喜欢乱走,把贯穿港九的弥敦道都游行了一遍,尤其淘大附近的每一间小店、饼屋、茶餐厅,都逛熟了,零碎买了不知道多少,什么都新鲜。晚上就到尖东或者港岛看灯,去兰桂坊泡吧,第一次见识那种银河落九天的璀璨,特别是尖东的烟花,天是屏,海是幕,都看痴了。那时候年轻,人易感,在这种剔透绚烂的节日气氛里,会有点迷失,觉得繁华世界不是我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晚上回到珠儿的小粉窝里,整夜整夜地煲IP电话粥,现在只依稀记得那种“十里楼台倚翠微,百花深处杜鹃啼。天涯岂是无归意,争奈归期未可期”的鼓胀情怀,煲给谁都忘了,说起来,我算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后来萨斯期间,淘大花园被封锁,我从电视里看着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拐角街景,很不是滋味。人就是这样,完全陌生的地方有什么事故的触动,和你熟悉地方出变故的触动,完全不一样,感同身受就是这个意思。当时珠儿已经移民美国圣地亚哥,也打电话来唏嘘了下,说如果留在香港,还住在那套小公寓里,无论生活是什么样的,和谁在一起,现在也隔离着呢。
除了港岛和九龙购物,离岛啦,行山啊,都试过。最记得九龙的糖水铺,旺角的楼中店,元朗满街的饼香……朋友都知道我熟香港,要当地陪的时候常常让我给做个攻略,我就有点为难,因为我逛的好像不是游客的香港,是私人地理,蔓延了十多年,把和深圳一河之隔的香港,走得门清,虽然没有岸西的香港那么淡定入骨,没杜琪峰的香港那么烽火黑帮,但是夹杂了我的经历和理解。说不去,也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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