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又跟鸭子发作了下。她去邦德上课,中间连打了四五通电话催我去给她交邦德的寒假学费,一次次地把我吵醒,都答应她上午一定去了,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11点又打过来,凶狠的大嗓门:黄啸你睡够了吧。我对着电话阴损后妈般地说,鸭子你再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试试,还想什么邦德,我饭都不给你吃饱你信不信。
其实那时候已经穿好衣服,正要出门给她交钱呢,催命啊。
去交了钱。然后到民润买了点沙塘桔、包菜和豆腐。回来用家乐的浓汤宝煮了个豆腐黄菇鸡蛋汤,按游戏教的炒了个剁辣椒包菜,给鸭子煮了碗面。她下课回来,我看都不看她,拿碗端汤端菜,她坐下来吃,没出声,那平时,吃饭时候就是小喇叭开始广播啦。不理是最大的威慑,而不是吵骂。鸭子一直闷头吃,很快吃完一碗面,我用完全没事的口气说,喝汤吗?她憋了三秒钟,说,喝。我起身到厨房去盛。行了,不用再敲打了。我跟鸭子相处这十年,那就是意志和体力的总较量啊,好在基本是敌退我进,我一点点收复失地。那年轻时候的鸭子什么时候服过软啊,一点点事情不如意,或者起了变化,她都能把桌子掀了,连续哭闹喊叫三四个小时体力没问题。典型宁玉碎不瓦全吃遍天下之亏的性格,本来我也是这种傻冒性格,有了鸭子以后,基本一步退到墙角,火速被磨成破枚瓦片子,玉的影都没影了,现在一个“喝”字中,我越来越踏实,知道鸭子已经走下宁死不屈的神坛了。打枪地不要,一点点反攻,额做回又臭又硬的我自己指日可待啊。
中午睡觉,又梦到姥姥了。姥姥穿了件我的七色麻的冬LOU
,深蓝色棉布面,暗红黑格子里衬,有帽子,利利索索地很合身。她要出门,我说你干什么去啊。她说要去找个律师,因为房子拆迁的事。我说姥姥你就好好在家呆着,这些事哪用你抛头露面啊,有我呢。姥姥一听就笑了,笑着笑着人就软在了我身上,走了,姥姥在我身上变得越来越小。梦里把心都哭苏了。类似的梦,几个月就会有一次。姥姥走的时候,我没在她身边,但愿是我梦的那样,是笑着走的。常常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在感情上,特别是姥姥走了以后。
当然,我有鸭子,下午把我们俩的床品换了。晚上鸭子要吃家家,就去了,她吃肉饼蒸蛋粉,我点了绿豆沙、煮豆干和菜心陪着,胃口不太好。
回家我冲了杯热腾腾的柚子蜜,房里开了电暖气,上网折腾电信、手机和信用卡的积分,各自换了话费、消费卡和菲力蒲的电动牙刷。还有厨房称觉得不满意,上掏宝联系,想换那款电子的,精准一点。鸭子像小狗一样,蜷在我脚下面背书。
真想让时间停下来,不走进冷酷的不善意的喜怒无常的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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