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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中国不缺建筑师》人文图书 |
如果洪常青和杨子荣能合力搞个儿子,那就是崔彤了:上台不用化妆,浑身上下充满英雄气概,设计也总在宏大叙事中进行。——齐欣
崔彤简历
1962年出生,姓氏为“崔”,名因生于“火红”年代,而得“彤”。 幼年时,父母双双被划为右派,沦为“狗崽子”,险些被摔死。少年时,父母在北师大划为右派曾被流放,成长中经风雨受磨难,铸就了一种格外的坚强。青年时期,毕业于清华大学建筑系。现任中科院建筑设计院副院长、总建筑师。
主要作品:中国科学院图书馆、中国国家开发银行、中国人民银行重点库、光大国际中心、歌华大厦等。
2008年
8月 21日
雨还在下。热腾腾的奶茶,渐温,渐冷。9:30已过,崔彤还没到。
紫光大厦,奥运会期间为奥运会指定酒店,价码陡增,外客寥落。电话响,崔彤来电,说会未完,晚点到。我掏出本子“做功课”。
大约20分钟后,电话又响。崔彤说,会已完,站在路口等的士。我继续埋头“功课”。
30分钟后,电话再响。“拦不到的士,等我想办法”崔彤说。外面大雨如注,我说服自己要有足够的耐心。听着舒缓的曲子,在宽敞得近乎空旷的咖啡厅码字,也不能算虚掷光阴。
崔彤的单位——中科院建筑研究院,其实离紫光大厦不过10分钟车程。可前赶后错:晨会延迟,奥运会单双号,下雨拦不到的士,一连串意外的发生加起来,就是60分钟开外的事了。
又是20分钟过去了。我向外张望。灰色雨幔里,崔彤右手擎伞,左手提形影不离的“黄匣子”(可装“A3”的黄皮大包),出现了。
这位兄,到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气宇轩昂的表情,声震屋瓦的音量表示歉意。结果,洪钟之声在屋子里乱窜。闹得两厢站立的服务生,动不动就瞥我们一眼,觉得挺解闷儿。
“就凭他这长相,这调门,这气势,不唱京剧、不演英雄太可惜了。”常听人这么说崔彤。我也觉得他的气质够“英雄主义”。他当演员,甭化妆,别捯饬,只要人往那一戳,虎目一睁,粗眉一挑,说话时别故意捏着半个嗓子,就活脱是好汉杨子荣。
有人说,崔彤的作品就跟他人一个样,刚健有力,一股子浩然正气,烙着鲜明的时代印记。可崔彤自己不那么看。他觉得自己虽长得“英雄”,但实则是个“悲士”。在甲方为审判权威的建筑市场里,做设计,往往也要讲运气。碰对了业主,便是一拍即合,两厢受益;撞错了东家,也就是个剃头的、洗脚的,伺候人的。
咀嚼崔彤这句话,酸、甜、苦、辣、咸杂陈交错,现实与豁然纠缠相裹。建筑师的社会地位是夸张的自谦,也是存在的真相。但无论怎样,从衡量自己的尺度越低,追求的动力越大来说,崔彤固步自封的可能性不高,抽穗拔节继续成长的几率不小。
依据:一个事业小成,但自我评价越是不高的人,就越会为补偿“势低”,而竭尽全力的向前冲。何况,离他的理想国——中国建筑在世界上的全面复兴,路途还远。这个信念,会催着他不断向前奔。
崔彤:传统极至是摩登
2005年11月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滚滚而前的时代车轮,穿越静穆的光阴,将悠远凝重的历史碾得支离破碎了。
那头戴三重檐四坡攒尖顶瓜皮帽、身着西服革履,且要挺立上百年,迎送八方客的“著名建筑”还是不提了吧。它本该是书本上的笑话,遗憾的是,它在身旁真真地发生了……不胜枚举。
(插图*人民银行金库)
“一味跪拜,盲目求索中式精华,与贴标签、不知扬弃的拿来主义,是莫大的悲哀。”说这话的就是崔彤。
没见过崔彤的人,大都认为他是个穿马褂的老者,年迈昏庸、暮气沉沉。理由是,他曾在媒体上与干考古的老先生结盟,捍卫中式建筑的尊严。
其实,不然。崔彤,浓眉,大眼,声音高亢,精、气、神十足。在满目“海龟”建筑师的小圈子里,自嘲为中国“土鳖”,实则为北京“土著”。高兴时,能在西皮二黄伴奏下,唱两嗓子铿锵有力的京剧。平时爱说:“哎,我说那个什么…你倒是听我说啊…”
崔彤骨子里很传统。他眼里,洋玩意不如土疙瘩馥郁芬芳,金发碧眼的洋妞,没有传统女性持久耐看:“要是娶个绿眼睛、黄头发的妞做老婆,半夜要是一翻身,还不得吓一跳?”;在数字化浪潮势不可挡时代里,年轻设计师对计算机形成了依赖,他却对这只“害虫”产生了抗拒。依旧迷恋那种心手连通,“唰、唰”几笔勾勒出来的喜悦,坚持让装纸笔的“黄匣子”不离身,伺机捕捉任何一个灵光闪现的瞬间。
总之,他对国粹的东西情有独钟。对设计中式建筑深爱有加。眼睛瞄准的方向,不是向前,而是朝后。设计指导思想更令人匪夷所思,“往回头走,往过去走,往原始里走”。有人不禁追问他,你执意回到过去,到底是去找什么?明清建筑细节的琐碎华丽,唐宋建筑的恢弘大气?还是秦砖汉瓦的朴素牢固?
“都是,都不是”。崔彤模棱两可的外交辞令,常另人不满。那么,接下来,他必会做进一步的诗意解答“寻找远古与未来的不期而遇 ”索性让你晕死。待你醒来,他会再给你打个比方,说个故事。
先说个近的。“鸟巢”——北京奥运会主体育场。在设计方案竞赛中,胜出的设计师是瑞士籍建筑师赫尔佐格和德梅隆,虽说灵感是否来自中国传统的菱花隔断和冰花纹瓷器还有争议,但这争议本身不就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肯定么?
再说个远的,悉尼歌剧院。1957年的一天,审议悉尼歌剧院设计方案的4个评委,还再为32个国家、233位建筑师的图纸到底谁能胜出而举棋不定。这时,芬兰裔美国建筑师——伊尔罗·萨里南评委,盯着废纸篓的眼睛突然一亮。一张被揉皱了的图纸,就这样因为一双慧眼而站在了悉尼海港大桥边。白帆、贝壳、造型奇异,闻名于世。它的作者——
丹麦设计师耶尔恩·乌特松。
众所周知,乌特松的设计灵感来源于早餐桌上一只切开的橙子,以及丹麦农村的一座古老城堡。其实,还不止这些。那翻卷的大屋顶和基座,都是对中式建筑扬弃后的变异。不断重复的单元变化,正是中国建筑营造法式所特有。虽此大屋顶非彼大屋顶,但已有数位建筑师和理论家分析认为,这在将悉尼歌剧院初步方案中的壳体屋面转换成预制穹券的决定性设计中。乌特松视为设计“通灵宝典”的正是《营造法式》(由北宋将作监臣李诫编著、于宋徽宗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正式颁布的官书)这足以证明,建筑国际化道路,不仅来源西方的现代理论,还来源于中国传统文化养料。中式建筑在人类文明中,具有颠扑不破的生命力。一种传统,是种持久的连续,无论我们是打破,还是持续,都依然和过去保持联系。
故事完毕。崔彤说:“知道了吧,这就是建筑在未来中融化过去。中国远古建筑与未来时尚建筑的不期而遇。传统极至是摩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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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见《中国不缺建筑师》作者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