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考之第四考场http://www.opweekly.com.cn/upFile/2008-6/7982008616155422.jpg 阜阳   EV71" TITLE="中国大考之第四考场——  阜阳   EV71" />

考场地点  阜阳

考题  阜阳   EV71疫情来袭

李 智 更

    2008年，4月28日，上午9点，朵朵的妈妈正打车赶往北京儿童医院。路上，高烧39.8度的朵朵小脸滚烫，偎在妈妈的怀里昏睡。发烧、拉肚子、嘴里出现溃疡这不就是阜阳的EV71的口足手病的特征吗？听说，那里已经有了不少因病丧命的孩子。焦急朵朵妈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朵朵最后被确诊为痢疾、口炎，而非口足手病。）

就在朵朵和妈妈赶往医院的同时，北京某财经媒体的记者萧风已经赶到了安徽阜阳市传染病医

院——第二人民医院。传染病医院人满为患，发热门诊前抱着小孩的家长排成了长队，他们怀里的孩子大都具有高烧，面部开始出现红色斑疹，手心和脚底下起满了米粒大的疱疹的共同特征。

从3月27日，首例被医生定性为“重症肺炎”患儿病死亡，这种致命的“肺炎”在随后的一个月内导致了1800多病例。“阜阳出现了专门侵袭小孩的怪病”的消息，有人说这是“小孩非典”、“人禽流感”，甚至还有人说这是“口蹄疫”。

而且关于死去的小孩的数字也在“几个”和“十几个”之间猜测着。家长们不再相信政府在电视报纸上说的“不传染”。医院旁快餐店的老板任红影一把将试图走出店门口的两岁儿子拎回来，抡起巴掌狠抽孩子的屁股狠抽几下，“外面那么危险，你还跑？！”

恐慌的阜阳

28日，萧风在第二人民医院的采访进展极其不顺利，医院拒绝了他的采访，他混在当地电视台记者当中进入传染区，又被发现“请”出了。

29日下午，萧风去参加阜阳市人民政府的新闻发布会上在阜阳市政府召开肠道病毒EV71感染暴发后的第二场新闻发布会上，阜阳市卫生局新闻发言人、副局长严伟再次强调，对于这次暴发的小儿肠道病毒感染疾病，地方政府不存在迟报、瞒报、误报的情况。

卫生部卫生应急办公室主任陈贤义也认为，一个疾病的诊断需要临床诊断，也需要流行病学的资料，安徽阜阳市的报告是及时的。

第一个关键人物  疫情上报者刘晓琳

会后，萧风赶往阜阳市颍州区清河办事处贾庄行政村洼子沟自然村。在那里遭遇了20多家媒体同行。萧风和他们的境域相同，男孩贾帅帅的家挂着锁，询问乡民则是一无所获。最后，他还是在田里找到个知道详情的大妈，了解到一些关于贾帅帅之死的情况。

一个月前，不足两岁的男孩贾帅帅就住在这里。他得了“怪病”，去阜阳人民医院小儿科医治，成了阜阳第二例“怪病”的牺牲品，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主治医师是小儿科主任刘晓琳。就在贾帅帅救治无效的同一时间，另一个名为方雨倩的女婴也因相同的症状离开了人世。职业的敏感和强烈的责任心，催促刘晓琳快速将情况给以了上报。

这个发现并及时上报病情的刘晓琳，与4年前，举报和反映了“大头娃娃”事件的刘晓琳是同一个人。一个乳腺癌患者。而对为什么会两次上报疫情的提问，刘晓琳反问：“还有什么风险和压力能与孩子的生命相提并论呢？”

第二个关键人物  女婴张曼丽

3月29日第四、五例死亡刘晓林所在的阜阳市疾病控制中心、卫生局汇报  疾控中心来人未果。

据刘晓琳后来回忆，从3月27日，一名儿童死亡，3月28日、29日、30日，连续3天，每天有2名儿童死亡，这些儿童死亡的异常现象，已经让人民医院做出了不是重症肺炎的判断。

3月31日阜阳市卫生局上报安徽卫生厅，当晚安徽省疾控中心派专家来到阜阳。但是省里第一批专家到来时，临床没有再发生孩子不明原因死亡，看不到现有病例的专家们回去了。

进入，4月初开始，原本零星的患儿突然多起来。安徽卫生厅派出第二、三批专家，未能确诊。

4月3日，第6个孩子就这样死亡。那天，刘晓林上中班，11点多，她接诊了一个叫张曼丽的女婴。入院时张曼丽入院时还没有皮疹，只是发烧。可就在刘晓林在询问病情时，她突然口吐粉红色唾沫。给孩子插管、上呼吸机，可是孩子很快就不行了。”孩子的妈妈立即晕了过去。

4月4日，张曼丽的家长向刘晓林表示“‘如果搞不清孩子得的是什么病，我们可以把孩子捐出来。”这让病原的调查获得了巨大转机。

由于阜阳市疾控中心并不具备分离病毒的实验室条件，4月15日，安徽省卫生厅开始向国家卫生部求援。4月16日凌晨两点，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杨维中带领国内数位专家抵达阜阳。

4月18日中国疾控中心病毒所拿到了样品，样品包括患者的脑脊液、血液等采集液。

快速查出病源EV71

4月23日下午，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检测确定病源为EV71 。世界卫生组织驻华代表韩卓升博士事后对实验室的高效率表示赞许，他说“我在瑞典当医生的时候，也曾花费几个星期来检测一种病毒，原因是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得到准确信息的阜阳市卫生部门立刻向市民公布了这场疾病的病源和预防方法。

病原确定，对症下药，病人的病死率就会急剧下降。阜阳手足口病(EV71病毒感染)疫情3月下旬的病死率是10.94%，4月上旬是4.13%，4月下旬0.2%，而5月前5天则为0.1%。在阜阳6000多例患病儿童中，重症的救治率越来越高，5月10日阜阳儿童的出院人数首次超过新增的入院人数。

但是疫情仍在全国蔓延，当杨维中5月10日晚急忙赶往北京时，国家公布的数字是，全国感染手足口病接近2.5万例。“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阜阳为全国控制疫情做出了贡献，他们快速推动了对病情的研究和诊疗。”

4月30号上午10点，卫生部召开媒体通气会。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杨维中表示，阜阳疫情之所以快速扩散，除了前期对发病原因的调查耗时持久之外，还因为在阜阳疫情爆发之前我国尚未把肠道病毒EV71感染列为法定报告传染病，这一制度的落后从客观上为疫情的快速传播提供了可能。

媒体通气会结束之后两天，阜阳手足口病感染病例已升至3321例，比4月27日的1199例大幅增长了2122例，死亡人数也从20人增至22人。

也就是在这一天，5月2日，手足口病被卫生部正式列入法定传染病，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杨维中将之称为“疾控史上最迅速的从临床到法律的推动”。

EV71疫情的反思

事后，萧风作为EV71感染事件的亲历者，并不赞成太多地去批判阜阳政府。他认为尽管阜阳市政府对这起突发的重大公共卫生事件难辞其咎，但与5年前在处理毒奶粉事件中采取的手段与应对措施相比，当政者对此次“EV71感染”事件的应对能力有了明显的提高。

事实上，阜阳这次发生的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暴露出来的不仅仅是阜阳市政府的问题，还有中国公共卫生事件应对机制中的缺陷。

首先，亟须建立起传染病研究资源和防治经验的省际甚至国际间的合作机制。在4月23日，引起此次公共卫生事件暴发的“真凶” EV71，竟然是在40年前就已发现的常见肠道病毒EV71，而且这种病毒引发的“手足口病”在全世界很多国家和地区都已经出现过，就在去年的安徽邻省山东，也出现过近万例的报告，也有死亡病例。也就是说，对于EV71感染的传染病已经有了很多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但阜阳这次却没有用到。

其次，我国法定报告传染病序列迫切需要调整。最近也有官员公开表示，“我们根据这几年的EV71病发生情况，根据有关领导同志的指示，也在考虑如何进一步加强对这个病的管理和监测。”这无疑是一件好事，但我们期待政策制定者能够尽快推出更完善的和更以人为本的传染病法定报告制度。

社科院法学研究所宪法行政法研究室主任周汉华认为，今后对于未列入法定管理的传染病爆发的情况，卫生部应该赋予地方更加广泛的上报和信息披露途径，及时遏止传染病的蔓延势头，将染病和死亡人数降至最低。

第三个，老调重弹，夯实农村疾病控制预防三级网络迫在眉睫。阜阳此次规模性暴发肠道病毒感染事件，其中绝大部分发病患儿都来自农村和城乡结合部。在已经死亡的20例患儿中，有18例来自农村。

5年前，就有人提出“非典”的爆发，这次“非典”疫情，主要发生在城市，如果发生在农村，鉴于农村医疗的现状，后果可能不堪设想。应当严肃思考现行医疗体制的改革。加强农村公共医疗的体系建设，建立和完善有效的农村医疗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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