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骑行日记(楚雄,普棚,云南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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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后是一些简单的模型。
可是自己还是标准的军礼,敬仰崇高。
对于那场战争,我知之甚少,
遥想的烽烟,孤独在繁华一侧。
离开黒井,艳阳高照时。一路骑行,心灵似水漂泊。
这是路上的瞬间,把连贯的生活篡取了一个单维截面。
第一站是楚雄。彝人部落充斥了城市。
随处可见的歌舞表演。
虽然是俨然人工雕饰的小景致,也却安然。
阳光撕裂的大片,对比斑斓的色系。
点缀的生活,不过尔耳。
有意思的街景源于有意思的心情。
那个锁在垃圾桶上的车,让我这个骑车的游客很是亲切。
那个依偎在一起的母子,让我这个父亲的男子很是感动。
尽其夸张所能的宣传。足足的吸烟眼球。
原想在楚雄停驻的。但是他的喧哗制止了我。
匆匆过客,总觉得楚雄像是没有到达的遗憾。
路上的感觉是迷人的。
每一个凝神,都会张望出断然风色。
如画,亦梦。暖暖的阳光除却了身的疲惫,全是心的慵懒。
我在这,忘了江湖。
不知名,不代表不记忆。这个镌刻,陪我到老。
天黑前,我们进入大理的地界。
祥云县普棚镇。小镇不大,住的地方不太好找。
那晚最深的感受就是很大的风和很温暖的羊肉。
一直强调的幸福可能就是这样风冷之后的衣食温暖吧。
生活还是简单些。我们四个人围在老乡的火炉旁。
唏嘘声不绝耳,都在忘我的吃着羊肉汤!
现在想想没有拍照是我的极端错误,希望以后尽量不犯。
回到投宿的老乡家,躺在床上,外面亦是狂风,
想想,如果自己在这样的天气骑着自行车,是不是还有勇气坚持。
我不知道答案,却想着想着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我拉了起来。
脚步追随着阳光而去。
像是大自然的调色师,温暖就随意播撒。
可爱的鸭子,也开始了他们的早班功课。
至于劳动的人,总会撞进你的眼帘。
叫醒同伴,发现今天是普棚镇的集市。
兴趣来了,就一起逛逛。
说实话到云南后一直不习惯这里的饮食。
朋友几乎是顿顿米线!吃的我眼都发直了。
好怀念家乡的小米稀饭和油条老豆腐啊!
还别说,真在集市上看到一家卖油条的,只不过油条的质地比较坚硬。
坚硬到要用剪子去剪成一段、一段的,还好,磨练的牙口,嘿嘿。
对于人像,我缺乏足够的交流,
因为自己性格里的懦弱和腼腆,我很少敢拿着相机去近距离的拍摄。
有一些不成功的相片都属于是偷拍,更不属于抓拍的范畴。
所以总是喜欢拍孩子,我们都不必紧张,自然、平等。
俯下身,那眼清澈如眸,我似乎开启了一个世界。
我们就这样彼此的望着,探寻,没有言,胜千言。
懂,是有含义的。而最本质,应该是心。
我觉的自己正在慢慢懂得心灵。
她的母亲发现了我和她彼此的秘密。
悄悄抱起她离开。而我们目光,彼此不弃。
让我牵挂的张望,在阳光里远行。
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
阳光很强烈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很特殊的味道。
一群人围着,购买。我问了小女孩,她告诉我是“桉树油”。
是她们的生活必备品。
我听都没听过的物件,是他们的必须,生活的差异彰显。
不过这样的特质在商业文明的大潮下,几近覆灭。
不说世界,中国的城市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一直觉得,我们这个社会最缺的就是自由和独立,
以及对自由和独立加以保障的平等与尊重。
合影之后,告别普棚。阳光和影,留在身后。
路边一座很小的庙宇,忍不住下车。推开门,破败和信奉迎面。
很民间的刻画与装饰。
这是一座崇尚忠义的武庙。堆满杂物的墙,涂抹辉煌的想象。
庙宇旁的窝棚。烟灰弥漫。阳光穿裂下一张写满寓意的牌。
普通的,在这里张扬庄重的力量与威严。
窝棚里竟是布满黑的火塘。排列着,每一段生活。
好生感慨的信仰之地,安放的梦,即便是黑色,也激越坚强。
去往大理的路途。制高点远望。恍如桃源。
路边惊现的飞机。瞬时击溃了我潇洒的情感。
变得凝重起来。对于国破的那段历史,我们每个人是否都有“还我山河”的气概?
从这里起,我亦步亦趋,凭吊滇西抗日战场。
不起眼的木牌,赫然写着那段著名的历史。
史迪威将军和中国唯一的国际补给线,滇缅公路。
为了保障整个中国的最后抗战,国民政府正是考虑到有可能出现的危机,于1938开始修建滇缅公路。
公路与缅甸的中央铁路连接,直接贯通缅甸仰光港。
滇缅公路原本是为了抢运中国政府在国外购买的和国际援助的战略物资而紧急修建的,
随着日军进占越南,滇越铁路中断,滇缅公路竣工不久就成为了中国与外部世界联系的唯一的运输通道。
那个时代最缺乏的就是机械设备,这样的工程只能依赖于数以万计的劳工的手工操作。
因为时间紧迫和战局恶化,最初的建设工程不得不用最原始的方法。
在几乎所有的路段上,劳工们都是用自己家里带来的背篓来搬运泥土和石块。
在长达959.4公里的路段上,大都用这种蚂蚁搬家似的方法。
严令公路沿线应征各县必须在1937年底以前开工建设,
限期三个月之内先建成一条可以勉强通车的简易公路。
于是1937年底,滇缅公路沿线近30个县的劳工约20万人被征集来到公路上。
这些人中,有大部分是老人、妇女和孩子,因青壮年大部分都应征入伍了。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奇特的一只筑路大军,这里有各种各样的民族,
他们穿着用蓝色土布制作的衣服,劳作在崇山峻岭之间。
经过20万人的艰苦努力,1938年全中国甚至全世界瞩目的滇缅公路终于通车了。
9月2日,《云南日报》发表社论,题目是《滇缅公路修完了》。
当时,国统区内的几乎所有报纸都报导了这个极其鼓舞人心的消息,它也震惊了全世界。
美国驻华大使在途径滇缅公路赴重庆后曾说:
此次中国政府能于短期内完成此艰巨工程,次种果敢毅力与精神,实令人钦佩。
且修筑滇缅路,物资条件异常缺乏,第一缺机器,第二纯系人力开辟。
全靠沿途人民的艰苦耐劳精神,这种精神是全世界任何民族所不及的。
现在看来这条路的意义是极其深远的,不管是现实还是精神。
垂立在耀眼的光,我只能把历史演成黑白的灰。
还有那些身后。当年热火朝天的劳动,存于记忆的想象。
褪成石的无语。亦是诉说。
从四川经云南到缅甸、印度直至西亚,有一条通商大道,
这就是著名的古南方丝绸之路。
通过这条古道,中国的丝绸、茶叶、瓷器等远销缅甸、印度、罗马帝国和阿拉伯国家。
而上述地区的玛瑙、象牙和珠宝又被贩运到中国。在这条南方丝绸之路上,这里是必经之地。
近代,滇缅公路的通车使得汽车运输取代了马帮运输,
这里作为二次大战中盟军在远东最重要的军事基地和物资中转站,
成为关系中国抗战成败的咽喉要地,一时蜚声海外。
六十多年过去,古老丝路及滇缅公路、中印输油管、驼峰航线及飞虎队的故事,
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演变为一个小村镇的这里,
在320国道和楚大(昆明—楚雄—大理)高速两条现代化公路的中间,
静静的怀想着山间铃响马帮来的岁月...
这里就是云南驿。
当我们骑着摩托车充分感受现代交通的便利之余,
是否还会怀想起昔日那些承载着厚重历史积淀,滋养过云南最具特色的马帮文化的古驿道和古驿站?
一个孩子快乐的跑过。云南驿,在身后。
下了车,长长的石板街,叩响我忧思的情怀。
整个古驿,是由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串起来的,
村子里其它的路都与它相连,整个村子就围着这条路布局
像是一棵树的主干叉出了许多枝蔓,几百户人家就是这主干枝蔓间的叶子和果实。
石板路只有1.72公里长、7步宽(约3.5米),
中间是约40公分宽60公分长的青石条,石条两边是脸盆大小的石块。
经过几百年人迹马蹄的打磨,初春的细雨一淋,路面闪着幽幽的光。
说起云南驿,通常讲的是它有省内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大的马店,
是茶马古道上最大的驿站,是马帮文化留存最为完好的样本……
这些都没错,就连它的名字,听起来也像是对驿站的注释。
在这路上来来回回走着的时候,脑海里却会翻阅千年岁月——
这条路最早出名,与汉武帝分不开。
这位皇帝对北方大规模用兵的时候,云南驿的路已开始进入他的视线。
当时,为了联合月氏国夹击匈奴,而月氏国却因躲避匈奴的锋芒,早就迁到了无人知晓的西域。
张骞出访,主要就是为了寻找月氏,其军事目的更为重要。
不想,张骞带回的信息却使汉武帝看见了云南——在西域居然有四川出产的布和手杖等货物,
这些东西却是通过一条不为中原王朝所知的秘道进行贸易,“蜀身毒道”这才浮出水面。
汉武帝也才知道,从汉朝版图的西南,原来可以绕开难以控制的匈奴与西域沟通。
这样,也才有汉武帝经营西南的方略:那位叫郭昌的将军在北方战场并无建树,此时受命南征,
却一举进入昆明,并开筑郭昌城(后称谷昌城);
那位旷世才子司马相如,也被委以处理西南事务的重任,差点就来到云南;
那颗使滇王臣服的“滇王之印”,金光灿灿里也许就曾有汉武帝亲手触摸的指纹?
我知道这段历史,就来自“马帮文化博物馆”里的陈列。
陈列的还有岁月挂织的网,昭然阳光。
而对于抗战的那段历史,也同样是以纪念馆的形式陈列。
临近年关,越显得清静。一个小伙子,坐在那里,
宛如跌落历史的满地阳光。
这个时间的阳光是很生硬的,如刀斧,雕刻岁月。
而成败,不过是飘零的一地碎沫。
褪去光华,历史成就的不过是虚幻的过往。
现在的云南驿,是难的安静。
生活的全部无外乎是紧闭的朱门,和阳光里的老者。
只是张贴的村务宣传说明,让我有了新世纪的惊醒。
屋子里孩子的笑脸,让我倍感亲切。
“人生有乐地,流水无尽期”。所有的繁华尽处。
我只观瞧这人生。
朋友选择大理。我也同行。
这样匆匆,不是我要的旅行。
时至今日,我还常常幻想着自己,踏着晨曦,在云南驿醒来,
时至今日,我还常常幻想着自己,披着晚霞,在云南驿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