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溢:以情色迎合市场的通俗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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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溢:以情色迎合市场的通俗趣味
即使是一直在各个画展中晃荡的美术爱好者,对刘溢的名字也是有点陌生和隔阂的,因为他在之前的二十年里,一直在北美的加拿大闯荡世界。而现在,当刘溢的画展继北京今日美术馆之后移师上海美术馆(1月31日至2月16日),当大家在他的画作前一站,油然而生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也许,画中的人物与场景,让人们想起了某位大师、某幅在艺术史上绕不过去的经典作品,甚至某个早已被深埋在童年记忆里的梦境。
刘溢于1978年考入中央美院油画系,是文革后第一批考入中央美院油画系的学生,与陈丹青是同辈,参加过东京中国油画展、中国现代艺术大展等重要展览。1991年他移居加拿大多伦多,活跃在世界各国的画廊和博物馆,并加入加拿大安大略省美术家协会,成为该协会成立125年来第一位获得评审团成员全票通过进入的画家。这个协会据说也是在世界范围内堪称实力强劲的艺术家团体。在欧美艺术界,刘溢被认为是“超现实主义与波普主义两极之间的探索者”。
刘溢被有些人说成是第一个将魔幻主义元素糅杂进他的绘画中的。于是,在他总体看来极具古典意味的画面上,经常出现戏剧性的穿越,或以这种穿越吸引眼球,提升一种超越一般经验的价值观,古典与现代,幽默与色情,自嘲与批判,民族与世界,诸多矛盾纠集在他的笔下,展现出奇谲诡异的世界。
今天发达的资讯对探索者而言当然是福音,刘溢显然非常了解国内民众对时尚兴趣点、兴奋点、价值观以及快速转移的过程,他借用并深刻地改造了中国人熟知的道具、造型、符号以及题材,国内人玩什么,他马上跟进,玩得比你极致,比你煞渴,使我们今天面对他的作品,毫无疏隔之感,相反会在熟悉的场景与表情中,感到一种逼迫感扑面而来。
<蒲公英>
比如,他在《逝者如斯》中,画了两个少女,一个站在水边,另一个沉浮于水中,一个也许发出了“逝者如斯”的孔夫子之叹,另一个却犹如《哈姆雷特》中自我放逐的俄菲利亚,这个场景就借助观者阅读经验就穿越了两种文化的。又比如在《歌》中,一位少女居然坐在洗浴的喷淋装置上将热水管当竹箫来吹,并且吹得十分投入,仿佛那弯弯绕的水管真能发出美妙的音符一样。《中国女仆》中中国女仆虽然居于次要位置,但细看之下,中国女仆的生命痕迹分散在各个欧美美女身上,而观照对象的表情与肢体语言,就是中国女仆的映照,很值得回味。在《戏船》、《贵妃醉久》和《蒲公英》中呢,中国戏剧的服饰道具与夸张变形的裸体形象混杂成一部现代意味极强的浮世绘,将戏中人物的命运延伸到戏外,折射出当代中国社会的百态世相,具有极强的指向性。这类作品在这次画展上有多幅,也是观众评论最多的一种。还有像《草莓熟了》这样以唐氏综合症为对象的作品,虽然让人想起国内诸多画家的作品,但刘溢的关照有自己的角度与深度,同样能引起丰富的联想,并有一种人道关怀深藏在画笔之中。
从刘溢的作品中,我们能够体验到时空交错的感觉和特定环境中人的精神本质,他将传统写实技法和当代艺术理念巧妙而又娴熟地结合起来,创造了一种新型的艺术形式。在此实践过程中,幽默感与嘲笑他者的快感是强劲的动力源。当然,在想象力上他还无法与达利相比。达利作品中所呈现的极其诡异的梦境场面,是刘溢及同辈画家难以企及的。
毫无疑问,刘溢的作品之所以拥有畅销书般的商业前景,又赢得了来自同行的慷慨赞美,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扎实的写实功夫,即使陈逸飞再世,也未必能与他相颉颃。他从古典主义绘画大师身上识破密码,又借助现代科技材料进行提升。他对光与影的娴熟运用,对结构与对比以及情绪的恰到好处的把握,和对观众微妙心理的适度揣摩,轻而易举地接通了古典主义画风,又顺利地延伸到现代绘画的语境与观念之中,从而在当代性上获得了制高点和解释权。
《2008北京》(又名《搓麻将的女人》)
但我认为,刘溢向西方艺术市场与审美趣味前倾的姿态也是明显的,甚至是大幅度的,画面中的中国元素,基本上就是西方人习惯思维中的图像,或者是他们依据阅读经验而固定下来的想象。比如在饱受争议、也被评论家认为最成功的一幅作品《2008北京》(又名《搓麻将的女人》)中,我们看到不同种族的少女在一起打麻将,那种不在乎胜负而更在乎体验末世气氛与自我感受的情景,难以掩饰画家讨好西方趣味的意图,因此也引起了强烈的政治解读,至今还没有消停。难道刘溢的成功,就是建立在不同语境中彼岸人士对中国文化及中国人的浅层次解读之上?或者更深一层的意思可能也在于,一种所谓的“中国样本”所能提供的新奇感与陌生感?假如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西方人也许不用多久也会感到审美疲劳或心理厌倦的。
<我心中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