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赞美

    ——观陕钢有感

       作者/关晓东

   (1992年10月于西安建筑科技大学)

 

十月  一个透明的夜晚，

静静地，

我站在世纪的门槛，

将进未进。

向那一片灯火通明处放眼望去，

看见你历经三十年沧桑的脸，

在时代强音的伴奏下微笑。

一腔铁血与汗水交汇的载体，

在紧张的氛围里罩上一圈圈丰厚的光轮。

 

没有什么可以馈赠，

但能够以一颗赤子之心的笃实，

彻夜歌颂你饱经风霜雨露的躯身。

让这并不悠长的声音，

拉起漫长的回响，

在九朝古城的天空里回旋。

 

记起昨夜睡梦中祖父讲：

“陕钢的天空总是一团圣火。”

从每一团燃烧的火焰开始，

到每一块钢锭的铸就，

都渗透着工人的血与汗。

吼声如高亢的歌声，

浇开每一朵亮红的钢花。

在震耳欲聋的车间，

是午夜雄性亢奋的果实。

 

在一闪闪剑影般的寒光里，

我这双感动的眼，

注定要丧失自己的两颗泪珠。

厂房里众多的铁器，

早年的光辉愈加灿烂。

还有那炽热的钢炉，

披着星辰  光亮迷人。

 

日日月月年年，

每每回家的路上，

都要以永不变调的歌子，

铸亮我的骨头。

将一种精神熔入跳动的火焰，

再把火焰引上一种精神。

生命在这里燃烧  欣喜若狂地燃烧。

大铁包在火光中展现健儿般的丰满，

光辉的利刃，

在火焰中绽开红彤彤的笑脸。

以坚定的锐利铲去废质的残存。

 

盛夏的烈日下，

城市的烟囱在天空老人的嘴边吐雾吞烟，

袅袅盘旋。

那是由大地之子的汗水蒸发而成的云烟。

隆冬的雪飘里，

沉重的磁吊在钢包的大口上深沉地呐喊，

响彻云霄，声声夺人。

这是陕钢男男女女智慧的结晶。

 

清凉的早晨，

有一位疲惫不堪的诗人，

端着憔悴的心  伫望内里的哗喧。

竟然忘记了丢下晶莹的泪珠，

盛起一腔钢铁的信念，

让蛰居的诗心剑胆自由地舒展。

 

静默的黄昏，

一个失意的歌者来到这里，

暗自欣赏着钢水铁水火器的交响乐音。

歌声穿透身体的血管，

在鲜红的液体里四处飞奔，

深沉的底蕴里回味不尽那岁月的低吟。

 

如此这般，

你在成长的岁月中接受膜拜者的啧啧赞叹；

如此这般，

你穿越风尘将许许多多还给人们。

铁路  在为你而延伸；

工业  也因你而生辉。

当秋日里南去的大雁，

还在蓝天下浮动着一个个“人”字的时候，

你依旧在咀嚼着季节的硕果。

人间惊讶的亿万目光笼罩着你的神韵。

 

车间里有一群美丽的天使，

你刚毅的耳朵里传进缪斯的音讯。

蒙娜丽莎那永远的微笑在此失色黯然？

维纳斯那残缺的魅力也会烟消云散？

乌黑的大铁块在姑娘的盈盈娇笑中温顺地熔融。

 

十月的陕钢交汇着五颜六色的歌声笑声与钢铁的碰击声。

意欲敲响比千年古钟还要深沉的世纪，

以你与生俱来的力度演奏一曲美妙动人的雄浑。

洗去文明与野蛮的土与尘，

那是超越古城千年笑与泪的音符在跳动，

勾勒明天。

   （这首诗歌应本人在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就读期间的选矿专业导师张治元教授之约而创作，导师的女儿当时在陕西钢铁厂参加企业职工诗歌朗诵赛，经过现场参观和张治元教授提供的专业术语创作而成，后经修改发表于《中流》杂志1993年秋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