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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他与高原互为表里——纪念陈忠实先生

(2016-06-27 01: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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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自由转载

[转载]他与高原互为表里——纪念陈忠实先生

《山西日报》编者按:4月29日7:40左右,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陈忠实,因病在西安某医院去世,享年73岁。
  陈忠实的代表作《白鹿原》,迄今发行已逾200万册,在国内外读者中反响强烈,在文学界评价颇高。评论家认为,该作是一部渭河平原近现代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巨幅画卷。
  为表达对陈忠实先生的哀悼,本版特刊发陈忠实生前发给本报的散文《汽笛·布鞋·红腰带》,并配发我省著名作家李骏虎先生的怀念文章,以飨读者。

 

[转载]他与高原互为表里——纪念陈忠实先生

 

《太原日报》编者按:我国当代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陈忠实4月29日在西安逝世。陈忠实1942年6月出生于陕西西安东郊白鹿原下的一个普通农家,从1965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等多种,作品多次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全国报告文学奖等。长篇小说《白鹿原》获第四届茅盾文学奖。《白鹿原》曾多次再版,并被改编成多种艺术形式,具有广泛的社会影响。本期“双塔”组织我省部分作家、评论家撰写专题文章,追忆与缅怀陈忠实先生,希望先生一路走好!

 

[转载]他与高原互为表里——纪念陈忠实先生

 

  他与高原互为表里

   ——纪念陈忠实先生

 

                    李骏虎

 

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因为一部作品而家喻户晓,同时在文学艺术上也形成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度的作家,似乎只有陈忠实一个人。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就算是名声最隆的时候,陈忠实也从未做过大师状,他从未高高在上,依然是一副农民的淳朴样子,依然保持着一颗对文学的敬畏之心。他也从未把自己划入大师和巨匠之列,而是像一个负责任的工匠,自信而真挚地向世人解答着他制造出《白鹿原》这座世界奇观的秘密所在。他毕生的心愿就是要写出一本可以垫在棺材里当枕头的书,他做到了。

陈忠实和《白鹿原》一样平实而隐秘,质朴而博大。像他这样的作家,就如同土地上长出来的草木,也是文学精神的化身。我和老汉的缘份开始在《白鹿原》获得第四届茅盾文学奖之后,其时我在省报编文学副刊,希望给他开个专栏,他声名正隆,我不敢抱希望,但很快收到老汉的来信,用蓝墨墨水钢笔写在红格子的普通信纸上,密密麻麻两大张。当时我二十几岁,正寻找文学的出路。多年后见面,提到这件事,老爷子还记得。

去年初冬时候,一位热爱《白鹿原》的朋友托我联系陈忠实老师,希望能得到他的签名文集,我给陈老师打去电话,很惊讶地听到他吃力而低沉的嗓音,老汉用浓重的陕西口音说他得了癌了,一直在住院治疗,等好些了回到家里再签名。能听得出来他很消沉,我一时觉得心往下坠,而脑袋在一圈圈胀大,只是一味地对他说要多保重,我安慰他也安慰自己说:“人上了年纪,七八十岁以后,机体新陈代谢几乎就停止了,所以癌细胞得不到营养,不会发展恶化的,养一养也就稳定了。”老汉一直在“哦哦”地答应着,我听得出来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信心,他是个心气刚强的人,似乎觉得自己正面临着一场令人沮丧的失败。之后每遇到陕西的作家朋友,我都要问一问陈老师的病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的消息,于是我想,人生在世,没有坏消息本身就是好消息吧。

其实我和陈老师并没有见过几面,也不是经常联系,但是每次见面和通电话,他对我的那种自然流露的亲切和随和,让我们之间仿佛是一个村子里的老少,——也许陈老师对文坛后辈都是这样,但我固执地认为这是地域文化的相似和水土的相近形成的,山西的晋南和陕西的关中同属一个农耕文化圈,虽然隔着一条黄河,但风俗人情非常接近,老话说“人不亲的土也亲”,陕西文坛有两个人我第一次见面就恍惚觉得是我们村里的乡邻,一个是陈忠实老师,另一个是《小说评论》的主编李国平老师。而陈老师那满脸的沟壑和沧桑,在我印象里就是秦晋高原表里山河的象征,关于他的内心世界,我后来得出的结论是也有浇不灭的块垒,也有与人为善的慈悲。

我每隔三五年就会重读一次的书有三本:《三国演义》、《红楼梦》和《白鹿原》。我对《白鹿原》有一种近乎苛刻的热爱,曾写过一篇评论文章《白璧微瑕说<白鹿原>》,批评陈老师塑造的朱先生是一个虚伪的、在道德伦理上站不住脚的人物。但陈老师并不因此而怪罪我,后来我的长篇小说《母系氏家》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并参评首届陕西图书奖,陈老师是评委会主任,他一直在赞赏和推介我这本书。2011年的全国作代会上,《当代》杂志宴请与会部分作家,席间我给陈老师敬酒,他拉着我还不断地说《母系氏家》写的好,秦晋的农村生活就是我写的那个样子的,说我写农村比陕西作家写得好。吃完饭《当代》的杨新岚老师特别嘱托我送陈老师回北京饭店,因为老汉不认路,北京饭店又太大,怕他找不到住的房间。就是过王府井的步行街的时候我扶了他一下,其他时间陈老师甩开胳膊腿走的风快,那个时候他给人的感觉是上年纪了,但西北汉子的劲头还有。

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2014年的秋天,《散文选刊》的乔叶女士打电话来,让我点评散文,她发来陈忠实老师的散文《原上的日子》和另一个名家的文章让我选,我当然选了陈老师的作品。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坐在家属院小花园的长椅上,一边驱赶着蚊子,一边在手机上阅读陈老师这篇散文,写的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回白鹿原的心情故事,我看到了他的执拗、认真、挣扎,也看到了他对故土故人深沉的爱恋,他的心中有块垒亟待岁月流水的浇灭,以达到对人事的超脱和释然。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一位老人依然心气强盛,让人对他的真性情生敬,也让关心他的人们担忧。一位年届花甲的老人,在春寒中回到故乡老屋,却不是因为思乡情切,为什么回来呢?——为了远离名利场中的“龌龊”,为了亲近自然、感知生命活力,是所谓“感时花溅泪”。从原本为了生存,到拼命改变了命运成为文化人,是得到还是失去?望着故乡那个挣命挑石头的农民,他仿佛望着从前的自己,哪一个更真实更离心灵近一些呢?白鹿原上的草木,是土地生命力的表现形式,更是大地之心的充分表达。村野上的四季更迭,是色彩的变幻,不变的是永恒的自然之美,但哈代为什么认为自然、社会、人心是紧密相关的呢?有时候城里不知四季变化,村人除了按节令春种秋收冬藏,也对自然之美浑然不觉,而这一切在一个逃离城市的人眼里,何至是一种美,简直就是救赎!逃跑总是狼狈的,但雄心足堪成就大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是作家的潜台词。于是乎前贤诗篇与大地同脉共气,人心的那一点龌龊不值一提,精神境界便更加高扬。读老爷子这篇散文,觉得就是自己想写的。但是陈忠实这样的作家,和他笔下的原野一样,你看似平实无奇,实则隐秘而伟大。你不能脚踩辽阔的大地仰望浩瀚的历史的星空,你就无法真正读懂。

然后,九月末的样子,我正在书房午睡,突然接到陈老师的电话,他是特意向我写点评文章致谢的,我问他的身体,老汉说这两年总感觉心肌缺氧,呼吸困难,所以深居简出,不怎么出门了,有些会议和活动省内偶尔还去,省外的一概就婉拒了。我告诉他可以每天吃一片小剂量的阿司匹林肠溶片,老汉说一直吃着。说了二十分钟话的样子,听到他有些气力不支,老汉说:“现在说话时间也不能太长了,等好点了再聊吧。”下次再打电话,就是他说自己得癌了。因此2016年4月29日一早在手机上看到陈忠实老师去世的报道,我一点都没有感到突然,心里想:“啊,老汉真的去了!”

《白鹿原》的文学史地位和历史价值已经不需要我再置喙,似乎陈忠实之前的所有作品都是在为《白鹿原》做准备,而之后的所有作品又都是为《白鹿原》作解读。这样一部伟大的作品,的确需要一个优秀作家用前半生去准备,更需要用后半生去帮助世人解读。我感慨的是,对这部巨著改编的各种艺术形式,无论话剧、戏剧、电影还是连环画,无论观众和读者有多少质疑和吐槽,老汉作为原著者,一律表达了彻底的认可和赞美,他是一个充满善意的、慈悲的、胸襟博大的真汉子,他是黄土高原的代言人,而高原是他不灭的雄心,他与高原互为表里。

                   2016年4月29日于太原南华门

                   2016年5月1日于山西日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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