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刚: 诗界怪行状之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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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界怪行状之一瞥
作者:张宗刚
毋庸讳言,放眼今日诗坛,不时充斥着市侩主义原则,疯狂渔利,肆意胡为,彰显价值观的扭曲和错位。他们的作为,某种程度上加剧了诗歌生态的败坏和朽腐。而穿窬之徒的盛行,导致拉帮结派,山头众多,遂成诗界公害。当然这并非新问题,除了与道德有关,更与性情有关。一些看起来状态松散的诗歌团伙,却订立了相对严格的“帮规”,着意于自吹自擂,意图“不朽”。在一种强烈的投机心理的驱使下,他们忙于跑马圈地,抢滩占点,奋力争夺势力范围,行事则哗众取宠,务求招人眼球。
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是,当下诗坛对女诗人的疯狂追捧,几乎到了丧失原则的地步。个别不自重的女诗人,向握有话语权的诗界登徒子投怀送抱,为一己的成名成家铺平道路。这样的交易,成为近年诗坛显著乱象之一种。一些倚老卖老的“前诗人”和“前诗评家”,更是大彻大悟,随波逐流,足迹遍及大江南北,到处拿红包、撑场子,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盲目帮闲,充分把自己娱乐化了;等而下之者甚至专门热衷于跟酒厂老板、房地产商人等企业家和大款打交道,其委琐鄙俗,令人汗颜。这种不甘寂寞、为诗坛添乱的“前诗人”和“前诗评家”现象,值得重视。他们事实上早已无法代表真正的诗歌精神。相比之下,食指、昌耀、海子们至少代表了一种寂寞自持的诗歌精神,甚至,即连非正常死亡的顾城,在这方面也比上述市侩之徒更有资格为诗歌精神代言。
诗界庸俗关系学的盛行,主要体现于评奖、搞选本、做活动等,一些民间诗歌奖,往往挂羊头卖狗肉,以严重的媚官媚商现象为标志:喜欢在评奖中向诗人一族里有权的、有钱的、有用的频抛橄榄枝,令人鄙夷。一些官方诗歌奖更是以其明目张胆而声名狼藉。
这些年来,一些林林总总的诗歌活动,喜欢把玩噱头,提一些新说法、炒一些新名词、造一些新概念等,略神取形,以此获取虚假的轰动效应,显示出特有的浮浅和心虚。就像没有境界的旅游者,到了景点后并不慢慢欣赏认真体味,而是急于留下“到此一游”的涂鸦,表示自己业已来过。一些长袖善舞工于经营的诗人,总喜欢高调宣称自己“以诗歌为生命、为宗教”。果真如此的话,这类诗人的诗也就不至于写得那么糟糕了。说白了,他们对诗歌的爱是叶公好龙,他们爱的不是诗,而是诗的话语霸权;他们是在绑架诗、利用诗、亵渎诗,仅仅把诗歌作为了谋取名利的工具。诗歌对于他们的意义,也许更多的只是一块跳板,通向名利之彼岸。于是,他们欺世盗名,虚伪势利。
徐敬亚曾在《重新做一个批评家》一文中,就“诗歌的无耻:圈子与帮派”这一话题谈到:
每一位诗人,每一位批评家,都应该是最忠实于自己内心的人。对自己天才的自信,只能属于一种艺术上的自豪。诗人,怎么可能聚众而党,口是而心非呢。
缺少自律,缺少信仰的中国,历来是一个盛产小帮派之地。利益均沾歃血为盟之后,便可以践踏一切规则。不好也好,好也不好。
圈子意识不除,现代诗坛上怎么可能浮现出“令人颤抖的圣洁共识”和“微妙的遥遥领悟”!
所谈虽非新论,甚至可说是常识和共识,但其犀利与深刻,其凛冽风骨,连同大胆言说的勇气,总有暮鼓晨钟之效。
事实证明,真正的诗人,难得是一个完美的人,但必定应该是一个真诚的人、坦荡的人、表里一致的人。因此,我欣赏诗人大卫的提法:“不管你的才华多么李白,不管你的豪迈多么苏轼,不管你的闲适多么陶渊明,如果你的心跳是秦桧,你的呼吸是赵高,你的奴颜是和珅,那么,哪怕你的诗妙得像黄金在天空舞蹈,你也称不上是真正的诗人。”(《诗人,就是有诗意的人》)我们看到,当今一些诗界“社交达人”,沉迷于交际和聚会,满足于跟海外人士尤其是“汉学家”套磁。这样用歪了精力的聪明人,你能指望他会写出什么好诗来呢?在一个五色目盲的文学时代,伪诗人招摇过市,好诗人却被遮蔽,一些诗人沉迷于自我炒作自抬身价,追求所谓的“知名度”,而忽略了创作实力的提升,这是不足取的。
众所周知,当下很多诗人的自我介绍文字,往往夸大其辞,大言不惭,诚为混乱、无序、失范的时代流风所致。在浏览诸多诗人的个人简介时,我们会很容易地发现,他们除了喜欢介绍自己的“诗歌曾入选多种(权威)选本”外,动辄就是“作品被翻译成英、法、德、意、俄、日、韩等多种语言”,实情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至于他们的一些问答和采访,往往呈现为不自知的自恋,或者更甚,令人难以卒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