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烛新书《北京:皇城往事》(《北京:城南旧事》姊妹篇)2015年1月中国地图出版社
【徐志摩更爱林徽因还是陆小曼?徐志摩与林徽因是知己还是情人?能拥有林徽因这样的知音或红颜知己,虽然未成眷属也是徐志摩的幸运!哪位世界名人曾为徐志摩、林徽因做媒?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泰戈尔。林徽因是典型的北京才女加美女。她曾受徐志摩影响,成为新月社的女诗人。1924年,印度诗人泰戈尔访华,林徽因跟徐志摩一起,担任其在北京期间的陪同与翻译。“同他在一起,他们也成了公众人物。这对出色的青年伴着一个高个子、白头发的圣者传为一时佳话。”(李欧梵语)林徽因后来嫁给建筑学家梁思成——成为梁启超的儿媳。新中国建立后林徽因被任命为设计国旗国徽小组的成员,还参加了天安门广场人民英雄纪念碑基座的设计,对于一个知识女性来说,这非常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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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徐志摩的惊世情史
洪烛
印度诗人泰戈尔曾于1924年访华,估计留下过不少照片,刊登在上海、杭州、北京等地的大小报纸上——可我只记住了其中的一幅。那是他4月23日抵达北京后拍摄的,画面呈众星捧月之势:以白发、白胡须的老诗人为中心,其余人物分别是徐志摩、梁思成、林徽因及其父林长民……他们的身后是密集的树丛与花盆。仅仅依靠这模糊的背景,无法确切地辨别摄于什么地点。是故宫、西山,还是北大校园?都有可能,总之是在北京吧。
出于礼貌,还是别有深意?徐志摩站在泰戈尔左首的最边上,中间隔着一袭旗袍、身材婀娜的林徽因,这三位诗人并肩联袂形成的完美格局,如同老树、鲜花与青藤,交相辉映。
画外音或解说词,可参考李欧梵《浪漫一代》里的语句:“许多人因泰戈尔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慕名而来。而他的翻译、天才诗人徐志摩的吸引力也无疑是一个因素。徐志摩让徽因在泰戈尔在北京期间充当副翻译,当泰戈尔在欢迎者和好奇者人群中不时地转来转去时,这两人就成为泰戈尔经常的陪同者。泰戈尔本人的访问造成的浪漫气氛笼罩着他们。同他在一起,他们也成了公众人物。这对出色的青年伴着一个高个子、白头发的圣者传为一时佳话。”(转引自费慰梅著《梁思成与林徽因》)

在泰戈尔的另一侧,站立着未来的优秀建筑学家梁思成等人。
徐志摩是泰戈尔在华访问的全程陪同,最先于4月12日抵上海的码头迎接来自印度的老诗人。这老少两代诗人之间不仅毫无代沟,而且一见之下即引为知己,成为二十世纪诗坛上著名的“忘年交”。在来北京之前,徐志摩还引导泰戈尔去杭州看西湖,在一艘桨声悠扬的舳舨上通宵达旦地赏月、吟诗、谈心。志摩甚至向老诗人吐露了自己对一位叫林徽因的北京姑娘的暗恋。以至泰戈尔见到林徽因本人后,都忍不住想扮演中国神话里的月老,替心有灵犀的一对青年男女牵起红线。泰戈尔倚老卖老,很仗义地替志摩去做徽因的“思想工作”,可惜
一番好心最终并未促成好事:少女的情怀像深潭般矜持,没有答应。
这段感情虽是徐志摩单方面的,已足以感染作为旁观者的泰戈尔了,他相信自己面对的是中国的一位情圣。年轻的诗人即使在单相思,也依然喷涌出照亮夜空的岩浆与烈焰,这燃烧的激情,本身就是无字的诗篇。泰戈尔甚至比林徽因更快地读懂了(说起来有意思)。
而林徽因未尝没有读懂,并非心如止水,只不过作为传统女性,她不得不要求自己尽可能保持冷静:徐志摩是有过婚史的男人,他的浪漫令女人们着迷,他的多情又令女人们畏惧……
其实早在两年前,志摩就亲口向徽因求过婚,并表示愿与元配夫人张幼仪离婚。“这些年徽因和她伤心透顶的母亲住在一起,使她想起离婚就恼火。在这起离婚事件中,一个失去爱情的妻子被抛弃,而她自己却要去代替她的位置。”(费慰梅语)
这是善良的林徽因无法做到的事情。甚至比让她爱上一个人更难。即使徐志摩真是所向无敌的情圣,也闯不过林徽因这道关的。因为这是一道林徽因自身同样无法闯过的关:她有着先天性的禁忌与顾虑。林徽因选择了那张与泰戈尔合影里的另一个人:梁思成(梁启超之子)。她后来果然成了梁启超的儿媳(1928年正式举办婚礼)。
徐志摩还是于1922年3月离婚了。梁启超作为其恩师,闻讯后特意写了封信加以谴责,劝诫志摩不要“追求幻梦中的极乐世界”,不要“把自己的欢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志摩给恩师复信:“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灵魂的伴侣。要是我找到了她,那是我的运气;要是我找不到她,那是命该如此。”
泰戈尔代志摩求情时,林徽因已名花有主。因而是徒劳的。老诗人只能一声长叹而作罢。
他特意为林徽因赋诗:“天空的蔚蓝,/爱上了大地的碧绿,/他们之间的微风叹了声‘哎’!”
可否这么解释:蓝天隐喻志摩,绿地暗示徽因,而作者本人则在两者之间扮演了微风的角色?传情的微风,最终发出的是一声叹息。唉!
这首诗或这个故事,使徐志摩显得更浪漫了,使林徽因显得更纯洁了,使泰戈尔显得更伟大了。也就是说,这段纯粹停留于情感与想像层面上的情史,并不至于贬低相关的各位人物,反而使之上升到艺术化的境界。诗意本身,或许比爱情更重要。因为世间的每一桩爱情,不见得都是有诗意的。更不见得都能成为脍炙人口的故事。能拥有林徽因这样的知音或红颜知己,虽然未成眷属,也是徐志摩的幸运!
志摩与徽因,陪伴泰戈尔会晤梁启超、胡适等文化精英,陪伴泰戈尔去大学里演讲,如影随形。这是那个贫乏的时代里多么富有诗情画意的“三人行”!我想老诗人回到印度之后,仍时常回想起那其乐融融的情景——两位异国的青年男女,多多少少使之恢复了青春活力。
那张照片里的泰戈尔,美髯飘拂,颇像民间传说里的老寿星(或西方的圣诞老人)。泰戈尔的六十三岁寿诞,恰巧也是在北京度过的。5月8日是泰戈尔生日,徐志摩新创办的新月社,为之主持了生日庆典,共有数百位北京各界名流前来捧场。
徐志摩真是热爱泰戈尔。泰戈尔的代表作有《新月集》,志摩就把自己的文学社以新月命名——志摩与徽因,都成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鼎鼎大名的新月派诗人。在这次晚会上,新月社隆重上演泰戈尔的名剧《吉特拉》,颇受宾客欢迎。
剧情中的爱神由志摩饰演,公主由徽因饰演。他们联手演了一出爱情戏——在舞台上。借助剧情,徐志摩总算可以淋漓尽致地渲泄出内心饱受压抑的情感——而不用担心遭到观众谴责。他一定觉得:泰戈尔的这幕爱情戏剧,简直是为自己与徽因量身订做的;《吉特拉》的台词,更是与自己的心灵独白不谋而合……莫非泰戈尔真是来自异域的预言家?更重要的,是在志摩眼中,公主就是徽因,徽因就是公主——正如人生就是舞台,舞台就是人生。他是在演戏,还是在做梦?这是梦境,还是实景?现实、梦幻乃至戏剧,全混淆在一起了。
一切都像是奇迹。《吉特拉》的剧中人,居然在遥远的异国寻找到各自的化身。一位中国的爱神,和一位中国的公主。
徐志摩确实是爱演戏的——要在今天,他没准能成为演艺圈明星。没准他会不写诗了,改行当演员,进军百花奖或奥斯卡什么的。其实在中国诗坛上,他也照样是明星式的人物:有诸多的绯闻,以及层出不穷的崇拜者(追星族)。
我看过另一张老照片。是徐志摩的剧照,剧本已非《吉特拉》了——更主要的,是女主角也换了。不是窈窕淑女林徽因,而是一个叫陆小曼的少妇。在剧照里,徐志摩与陆小曼身穿戏装,眉目传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梁山伯与祝英台、贾宝玉与林黛玉乃至罗蜜欧与朱丽叶等古今中外的经典情侣。
在我想象中,徐志摩就是二十世纪的怡红公子。北京有他的大观园。正是在这里,他遇见早已嫁为军人妇的陆小曼,一见钟情。虽然罗敷已有夫,志摩照样穷追不舍——没意识到这是在“破坏军婚”吗?陆小曼颇具上流社会的贵妇人风韵,熟谙琴棋书画,加上天生丽质,因而令新月诗人倾倒。两人一拍即合,共同办沙龙、演话剧、诗酒唱酬。陆小曼心中也顿生“恨不相逢未嫁时”之感。
新版才子佳人,不亦乐乎,直弄得满城风雨。小曼这样时尚、开放的女人,其实更适宜生活在巴黎,而非北京。社会压力越来越大。1925年,志摩只好远足欧洲半年,避避风头,但在旅途上又不断把炽热的情书寄回这座令其魂萦梦绕的城市。陆小曼,就是那本著名的《爱眉小札》的收信人。志摩隐秘而温柔地称之为“眉”。有点酸吧?更酸的是志摩写他与小曼儿女私情的一首诗,标题竟然叫《别拧我,疼!》——活脱脱勾勒出那位一颦一笑皆风情万端的俏佳人。
第二年志摩回到北京,小曼已与豪爽有余、细腻不足的夫君解约,守候着归来的诗人——恐怕也只有她,能拴住那颗酷爱云游的赤子心。柔情化作千尺线。徐志摩与陆小曼的故事,如今已成独领风骚的一段惊世情史,当年却是北京城里的一桩丑闻。志摩的审美观挺杂的,既倾慕林徽因这样的冰雪淑女,又痴迷于陆小曼那交际花式的娇媚魔力。
我还浏览过志摩与小曼的结婚照。虽只一瞥,却牢牢记住了画面里戴金丝眼镜的白面书生,和他的明眸善睐的新娘。甜蜜的笑容永远留在了纸上。真不忍心惊动这一对金童玉女的春闺晓梦!
陆小曼
这一对传统道德的叛逆者,于1926年10月3日举行婚礼。地点好像在北海公园。数十年后,有一首新中国的流行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就是在北海的水面诞生的:“小船儿轻轻——推开了波浪,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每逢听见这熟悉的旋律,我鬼使神差般回想起一场遥远的婚礼:徐志摩与陆小曼,也曾在北海荡起双桨——荡起爱的双桨,婚姻的双桨。
只可惜,其中的一只桨意外地折断了(过早地夭折):1931年因飞机失事,徐志摩坠亡于上海飞往北京的途中……
那场早已消失的婚礼,证婚人是梁启超。有他的书信为证——白纸黑字,足以证明空中的鹊桥非虚构也:“昨天我做了一件我不愿做的事——在徐志摩的婚礼上当证婚人。他的新婚夫人以前是王守庆夫人。她爱上了徐志摩,同王离了婚。这是极端不道德的。我骂过徐志摩好几次,可是没有效果。由于胡适和张彭春一定要我担任这个角色,我就在婚礼上发表了一篇演说,严厉批评了新婚夫妇。年轻人往往受到自己的感情所驱使,不能控制自己,破坏了传统的安全保障。他们掉进了使他们遭受苦难的陷阱。这确实是可悲和可怜的。徐志摩真是很
聪明,我很爱他。这一次我看着他沉沦,很想救他。我真的在尽一切力量来救他。”
那是一次尴尬的婚礼,威严的证婚人把一对新人训斥得面红耳赤。据说梁老前辈的祝辞别具一格:你们都不是第一次结婚了,希望你们这是最后一次结婚(大意如此)……作为恩师,他当然有权利在爱徒的婚礼上耍耍威风。只可怜志摩与小曼——再没有比他们更难为情的新郎新娘了。
好在这跟两人感情一路上遭遇的诸多磨难相比,只能算小菜一碟。况且这无疑已是最后的压力——毕竟,胜利在望,期盼已久的婚姻帷幕就要正式拉开了。而新生活的帷幕,正是他们以眼泪、以心跳、以锦绣的文章和陶醉的呓语共同编织的。不容易啊!
说实话,我个人倒是很同情徐志摩与陆小曼的。无情未必真豪杰。多情,又如何不丈夫?人生在世,能轰轰烈烈地爱一场——爱得死去活来,不为虚度也。芸芸众生如我辈,羡慕还来不及呢:只苦于想爱却无合适的对象、绝妙的机缘,当然,更无与生活拼个鱼死网破的勇气——只好老老实实地作观众,替别人的生离死别流泪、感叹。
大半个世纪前的徐、陆二人,真赌徒也。居然还赌赢了。要知道,当时的中国尚是半封建的社会,儒家礼教能压死人的。徐志摩与陆小曼,比受缚于陈规戒律的罗蜜欧与朱丽叶幸运之处——在于他们排除万难、冲破
黎明前的黑暗,成功举办了以订终身的婚礼。但由证婚人的唇枪舌剑,以及满城的风言风语,可以看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不亚于刑场上的婚礼了。徐、陆二人在婚礼上,还必须继承承受传统道德的刑讯、世俗势力的鞭挞。好在他们顶住了!顶住了一切压力。也许他们确实背叛了全社会——却是为了忠实于自己,为了不辜负对方。
可见,志摩在情感上,绝非文弱书生也,有一股灯蛾扑火的劲。而小曼,亦非胆怯的弱女子。只要其中某一人稍为示弱,头顶的月亮就圆不起来,就将与乌云同归于尽……
双桨还是荡了起来。推开乌云,推开波浪,推开那些劝阻的手,和嘲讽的眼神。在北海,徐志摩与陆小曼,接受了风雨最后的洗礼。
由于天妒英才,志摩早逝,他们的婚姻是短命的。或许爱神施舍给旁人终生享用的甜蜜,也只够他们挥霍四年的。他们的四年婚姻(已是超常的蜜月),其实浓缩了别人一生的幸福。再延续下去,恐怕囊空如洗的爱神也会技穷的。如此一想,又觉得爱神是公正的。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徐志摩遗诗:“拥抱我直到我逝去/直到我闭上眼睛/直到我飞、飞、飞向太空/变成沙、变成光、变成风。/啊!苦痛!苦痛是短的/暂时的。快乐是长久的/而爱情是永恒的/我、我要睡了……”写给谁的?写给陆小曼的吧?他至死都在呼唤着小曼的拥抱。
陆小曼也确实一直拥抱着徐志摩的灵魂。她的后半生,以泪洗面,以编纂徐志摩的遗稿度日——与其原先的社交明星生涯形成鲜明对比。她在1943年《爱眉小札》重排本序文中说:“我现在正在重新打起我萎顿的精神,要把这个计划自己来实现……等这部全集出版时,我对志摩所欠良心上的债务才算清债,那么我死了也是瞑目了。”
大概是在解放后,这一代名媛寂寞地病卒于北京城的一所医院。
志摩与小曼,死后会化作蝴蝶吗?他们的灵魂,是否能在天堂里会合——继续拥抱?
还有一张老照片:一对青年夫妇,男穿白衬衫与背带裤、手持太阳帽,女穿碎花旗袍,并肩依偎于北京天坛的祈年殿前,背景是九龙回音壁、硫璃瓦及木质梁柱之类。这是梁思成与林徽因。摄于1936年——他们结婚已八年了,琴瑟相和。他们是婚姻的另一种幸福榜样。
十二年前他们与泰戈尔合影时,还都是少男少女的模样。可在这幅照片里,彼此都很成熟了。
用一位美国友人的话来形容:这是“一对探索中国建筑史的伴侣”。志同道合,相敬如宾。他们的家安在北总布胡同的一座四合院里。
徐志摩曾经进出过这个院落:“北总布胡同的房子成了徐志摩的第二个家。每当他的工作需要他去北京时,他就住在那儿。他既是徽因的,也是思成的受宠爱的客人。在他们的陪伴下,他才会才华横溢,而他也乐意同他们一起和仍然聚集在他周围的那些气味相投的人物交往。”(贾慰梅语)
然而自1931年11月19日以后,徐志摩再也来不了这里。其实那天,他本想来的。结果却殒落在向北京飞来的途中。
志摩的死,对徽因也是一次打击:永远地失去了一个高山流水的知音。她没有像伯牙那样摔琴。从此却很少写诗了。
林徽因在给徐志摩写的悼词中说:“朋友,你不要过于看轻这种间接的生存,许多热情的人他们会为着你的存在,而增加了生的意识的。伤心的仅是那些你最亲热的朋友们和兴趣相同的努力者,你不在他们中间的事实,将要永远是个不能填补的空虚。”
徐志摩像一只仙鹤般飞走了。令陆小曼空虚,也令林徽因空虚。令爱过他的女人空虚,也令他爱过的女人空虚。
志摩的爱,是怎样的一种物质啊!是闪电、火焰与海水。是清风、明月与诗篇。
爱是志摩的生与死,是志摩的幸与不幸。是他存在与消失的理由。
他爱过的女人,爱过他的女人,都将永久地生活在对他的怀念之中。
在一系列当事人都已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二十世纪末,中国推出了一部叫《人间四月天》的电影。所有的观众,都沉浸在对诗人徐志摩的怀念之中。
徐志摩是黄磊演的,林徽因是周迅演的,陆小曼是伊能静演的。
爱演戏的徐志摩,终于等到了由别人来扮演他的时候。
他的灵魂,会在地下——抑或在空中,偷偷地看这部戏吗?
【每日一诗】
诗人徐志摩之墓
洪烛
这里躺着一个想变成云的人
变着变着,他累了
这里飘着一朵忘掉了自己
曾经是人的云
飘着飘着,它累了
当你数天空的云时
别忘了加上
地下的这一朵
他不仅使云更多了
而且使云,变得沉甸甸的
像满怀心事似的
诗人的衣袖
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可云彩,却带走了他!
诗歌界“金鸡百花”昨晚盛开海宁[杭州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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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张世新 通讯员 王超英 |
是海宁,就飘忽着徐志摩的一片云彩。称得上诗歌界的“金鸡百花”奖的徐志摩诗歌奖暨第二届海宁徐志摩诗歌节在志摩故里海宁举行。洪烛、金铃子、阎志、刘福君、陈人杰等五位青年诗人荣获第二届中国(海宁)徐志摩诗歌奖,著名配音演员刘广宁、童自荣在晚会上朗诵了徐志摩的诗歌《云游》和《再别康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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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土资源报》《文化头条》栏目刊登洪烛专访
洪烛:诗人当自强
本报记者杨旋
“诗人当自强!”说这句话,洪烛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有力。他的普通话夹杂着一点南京人的口音,只有在激动的时候语调上扬,语速极快。现为中国文联出版社文学编辑室主任的洪烛,谈到诗歌可以滔滔不绝,毕竟已经写了30年了。从诗歌中,他收获了名利,也有过彷徨苦闷。上世纪90年代,诗歌退潮,他最后选择了不写诗歌。可他骨子里还是爱诗的,新世纪以后,他作为诗歌的“归来者”,开始了大量长诗的写作,试图探索诗歌更多可能和其他艺术形式碰撞,树立诗人成为社会上的强者的形象。
诗人一贯的或愤怒或忧郁的形象,他都不喜欢。“诗人不应该成为被社会大众同情和怜悯的对象,我觉得诗人还是可以成为强者,被大众敬佩。诗人当自强,而不是自杀。”
【影响了一代人,也害了一代人】
洪烛原名王军,父母都是上世纪50年代留苏大学生,回国后在南京农业大学经济系教书,出生在这样的书香门第,洪烛很小就喜欢看书,常常托父母从学校图书馆借来《诗刊》、《人民文学》等杂志。他更喜欢读诗,闻一多、徐志摩,都是他喜欢的诗人。他的笔名洪烛就源自于前者的诗集《红烛》。
1982年,洪烛15岁,他在《南京日报》发表第一篇散文诗《刀与磨刀石》。他是幸运的,赶上了那个诗歌的黄金年代。
还在读中学,他已经完全醉心于诗歌,读名著看文学期刊,创作诗歌投稿,在《星星》、《儿童文学》、《少年文艺》等数十家报刊发表100多篇诗文,并且十几次获得《语文报》、《文学报》等全国性征文奖。临近高中毕业,他已经是全国小有名气的校园诗人了。
父母虽然担忧儿子考不上大学,但他们并没有去阻碍儿子根据自己的爱好来规划人生。偏科厉害,觉得自己上大学无望,他还提前为自己找了一份工作。但是南京梅园中学的黄老师,为这个心爱的学生四处奔走,写推荐信寄给多个大学,最后,武汉大学中文系破格录取了洪烛。
快要毕业,他给每位同学都写了一首诗,从中选了一组被《语文报》一个整版刊登,结果影响特别大,唤起了全国好多中学生的同感。每天经过学校传达室,都有他的一大包信,到毕业,那些信已经装满了几麻袋。
前几年,在一次诗歌研讨会上,一位河南的诗人诚恳地找到洪烛,跟他说了一句话:“你影响了一代人,也害了一代人。”虽是玩笑话,但是事实。的确,他影响了那一代的中学生,洪烛的经历,让他们觉得写诗可以出名,可以上大学,可最后荒废了功课,又没被保送上大学。于是,就有了这句玩笑话。
【做了诗歌的“逃兵”】
1989年,洪烛到了北京,结识了一帮文人,他们不谈朦胧诗,改聊崔健和摇滚,觉得歌词很带劲。他去听摇滚音乐会,觉得那些长发的歌手比诗人还要诗人。那时候的他们,浑身都散发着理想主义的气息,弹铗而歌,“仰天长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那时候,正是洪烛创作的旺盛期,每天都要寄稿子,同时也会收到装着报刊的牛皮纸信封。
不久,到了90年代,除了专业性的诗歌刊物,整个社会不需要诗歌了,诗歌没有用武之地了。诗歌的热潮慢慢退去,他们这群人也开始各自散去。
突然一下子,洪烛发觉现实的严酷,诗歌不再给他带来帮助,只能靠一点工资养活自己,生活的压力落在肩上。刚到单位,他住在办公室,偶尔起晚了撞见早上来上班的同事,很窘迫。后来,单位分给他一间宿舍,7平方米的蜗居,女友来过几次之后就跟他分了手。
那个年代,几乎全中国人民都下海了,而他两耳不闻窗外事,躲在屋里写诗。他自嘲颇有堂·吉诃德的味道。而原来一起写诗的友人们,一部分下海,有的做了书商,发财了,再见面都只谈怎么赚钱;也有极个别的诗人受不了这样的现实而自杀。他虽有牢骚,更觉得孤单,但他没乱了阵脚,更没跟风。而是转向写大众化的散文,做了诗歌的“逃兵”。
1992年参加完诗刊的“青春诗会”后,洪烛开始写散文。刚好那10年是大众化期刊雨后春笋般热闹,《女友》、《青年文摘》、《辽宁青年》等刊物发行量特别大,几乎每期都有洪烛的文章。他被《女友》杂志评为“全国十佳青年作家”,也获得了老舍文学奖散文奖等多个奖项。出了书,赚了五六十万稿费,而他一个月工资也就几百块钱。1999年,他在北京东四环全款买了一套房子。
刚开始写散文时候,有人说他堕落了,瞧不起他。给那些大众流行刊物写稿,俗,一个诗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但是洪烛清楚,不这样就会饿死,如果都没有了生命,何谈诗歌。
【诗人就是敢为天下先的人】
当他开始不用再为生活发愁的时候,骨子里开始想念诗歌。在90年代当了一回诗歌的“逃兵”之后,洪烛以“归来者”的身份回归诗坛。
“我仍然对诗歌有感恩,从来没觉得诗歌害了我,名利都是诗歌带给我的。如果不是写诗,我可能中学毕业后就在照相馆里当临时工。”
他开始重新打量当下的诗坛环境和诗歌创作现状,开始新的探索。一个时代的诗歌要繁荣,必须有长诗,长诗是诗歌里的航空母舰。就像一个国家强大了海军就要有航母,才是现代化的海军。诗歌也一样,要有长诗,生态才繁荣。近10年,他创作了《李白》、《我的西域》、《陆游与唐婉》、《仓央嘉措心史》等11部长诗。
出版两个月就再次加印,这对于一部6600行的长诗来说,《仓央嘉措心史》成绩出色,对诗坛来说鲜有。这部长诗是他在去年8月去了西藏10天后,历时一年多创作的。近400首短诗,每一首都可以拿出来单独成篇,化整为零,化零为整。排列的顺序也可以打乱,顺序一变,又成为一首新的长诗,就像积木一样。
明年1月11日,《仓央嘉措心史》朗诵会在深圳音乐厅举行。这场朗诵会将融合诗、诵、歌、舞于一体,这是洪烛的尝试,同时进行商业售票,把诗歌和商业结合起来。现在还有导演跟他谈改编电影。“在某种意义上,这是我的探索,使诗歌多元化。”洪烛说,“未来诗歌应该有多种形式。什么是诗人,就是敢为天下先的人。诗人中的诗人,就是敢为诗人先的人。”
诗歌一直是非卖品,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尽管经历了热潮以及光环退去,直到新世纪依然如此。这也是诗歌的优点,保持了很多崇高和纯粹,同时也是它的缺点。没有商品化,使得从事诗歌创作的人得不到滋养,得不到回报,这对坚持诗歌的人来说,不公平。尽管诗人们付出的更多。
看到这一点,洪烛要对诗歌进行创新,要让诗歌走向公共空间,通过网络、舞台、电视等媒介,让诗歌的潜能得到更大的发掘。这是他的一种理想,也是之后要做的事。
洪烛新书《北京:皇城往事》(《北京:城南旧事》姊妹篇)2015年1月中国地图出版社
《北京:皇城往事》自序:皇城往事里的事(节选)
我1989年大学毕业来北京时,就有一个计划:为这座接纳我的城市写一部书。后来作为中国文联出版社的编辑,策划过一套《外省人在北京》的丛书,反响较大,北京电视台的《荧屏连着你和我》还请去做了一套叫《新北京人》的节目。当时观众们很喜欢这个“新”概念,似乎有一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我当时就在心里使劲了:一定要把北京写得更有意思点,写出本地作家写不出的那一方面——希望不仅北京人爱看(能发现一些他们日常忽略的东西),外地人同样爱看,而且在北京创业或计划来北京旅游的外地人也都爱看。其实,我是想写出一个别人没写过或写不出的北京,当然,这种愿望是不可能彻底实现的。这本书是断断续续完成的,但即使是中断的时候,我也没有停止过思考、停止过体验。所以,在我的精神世界里,这本书又可以说从未间断过。可以肯定,这本书是在努力回避平庸,是我跟别人、跟自己较劲的结果。
如今,这本书已摆在您的面前。就是由中国地图出版社推出的《北京:皇城往事》。
2014年5月,中国地图出版社推出我的《北京:城南旧事》。我跟责任编辑王毅提及抽屉里还有一部关于北京的书稿,构思和写作了二十多年,至今尚未完工。他催促我尽快完稿,和《北京:城南旧事》构成“姊妹篇”。甚至,未来若还有北京题材的创作计划,也可与《北京:城南旧事》、《北京:皇城往事》这两本共同组成“北京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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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烛《北京:城南旧事》中国地图出版社2014年5月第1版 @京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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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南旧事》后记节选:地图上的北京
洪烛
2003年,北京市规划建设委员会筹建北京市规划展览馆,我受聘为文案顾问,使自己多年来研究北京历史文化所做的知识积累得到发挥,同时又更全面地接触到有关北京的图文资料。位于北京前门东大街(老北京火车站东侧)的北京市规划展览馆,于2004年9月24日正式对外开放。展馆共分4层,分别以展板、灯箱、模型、图片、雕塑、立体电影等形式介绍、展示了北京悠久的历史和首都城市规划建设的伟大成就。
我荣幸地参予进这项工程,其原因又很偶然。北京市规划建设委员会的相关工作人员在新华书店见到我的《游牧北京》、《北京的梦影星尘》、《北京的前世今生》等专著,很喜欢我的研究角度和抒情风格,想方设法通过出版社联系上我。一拍即合。那一年里,我不得不暂时中断诗歌创作,参加了一系列专题会议和项目研讨,撰写并不断修改着策划方案和各种文稿,周末经常带着几位助手加班,一直忙碌到第二年春天。虽然辛苦,但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武功”大增。我在此基础上酝酿升华,尝试用文化散文的笔法来重新审视、勾勒北京的轮廓及细节,便于当代读者了解北京的古迹与往事。
后来,我还连续几年为《北京规划建设》杂志担任专栏作家,开设个人专栏发表了一系列新作。每一期都有编辑的推荐语,譬如:“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作者的眼中也有一千个北京。不同的是角度各异,互有倚重,相同的是老北京的沧桑厚重辉煌。规划、建筑界人士从专业视角对北京的精读细研,我们早已不再陌生,但作家眼中的北京又是怎样一番景象,我们似乎并未熟稔。为此,我刊特刊登洪烛的系列篇章,以便让我们跟随作家洪烛一道走近北京的前世今生,寻找这座城市古老的灵魂。”
北京旅游一直是世界热点,为展示人文北京,我还与李阳泉合写了畅销书《北京AtoZ》,一部北京文化词典,在当代中国出版社2004年出版后,被新加坡出版公司购买英文版权,翻译成英文于2006年出版,全球发行。我的《北京的金粉遗事》由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年推出后,台湾知本家出版公司购买了该书繁体竖排版权,2005年易名为《千年一梦紫禁城》在海外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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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洪烛《名城记忆》由经济科学出版社出版。选取中国的十座名城和十座小城,层层铺开,娓娓道来。《名城记忆》旨在为中国的名城画像,为读者铭刻那些值得人回味与存留的诸多名城记忆,继承城市的内在精神,为城市的发展指引美好的方向。作品并不单纯地沉湎于怀念过去的辉煌,而是呈现出这些城市各种交错的画面,来体现在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积累中所蕴藏的一种刻骨铭心的文化力量。在旧与新、过去与现在的对比碰撞中,引领读者穿梭于历史与现实之间,其深沉的笔调不仅浸染着这些古老名城历史的沧桑和沉重,而且渗透着作者对现实的思考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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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烛著《仓央嘉措心史》已由东方出版社出版。东方出版社推荐语:《仓央嘉措心史》作者从仓央嘉措角度出发,写仓央嘉措作为一个精神领袖和作为一个普通人对爱情的执着与向往之间的矛盾。文字优美,感情表达深入。此书深受藏区文化爱好者、旅游爱好者、对仓央嘉措感兴趣的读者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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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烛新书《仓央嘉措情史》(《仓央嘉措心史》第2部)2015年1月由东方出版社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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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这本书是著名作家洪烛继《仓央嘉措心史》畅销10万册后又一部力作,是国内第一本以诗性的方式写作仓央嘉措的作品。本书以作者与仓央嘉措的双重视角,用当代读者便于接受的语言方式进行演绎,深入挖掘“情圣”内心深处的点点滴滴,把“情歌”绵延不已的空谷回音继续回收。作者诗情漫漶激荡,优美优雅,大气磅礴,无论题材的选取还是诗意的传达,都堪称一次文学创作的奇迹,写出了《仓央嘉措情歌》的内容和仓央嘉措尚未说出、尚未写完、尚未披露的东西。洪烛“想象着自己就是仓央嘉措,正在苦等姗姗来迟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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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烛《中国美食:舌尖上的地图》中国地图出版社。洪烛美食书由日本青土社翻译成日文全球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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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美食:舌尖上的地图》自序(节选)
洪烛
真正的生活肯定和美食有关。经常有朋友在聚餐时想听听我对菜肴的评价,说:“你既是作家,又是美食家,没准能品尝出别样的滋味。”我只承认是饮食文化的票友,写过美食书《中国美味礼赞》,2003年被日本青土社购买去海外版权,翻译成日文全球发行。《朝日新闻》刊登日本汉学家铃木博的评论:“洪烛从诗人的角度介绍中国饮食,用优美的描述、充沛的情感使中国料理成为‘无国籍料理’。他对传统的食物正如对传统的文化一样,有超越时空的激情与想象力……”2006年,百花文艺出版社又推出我的《舌尖上的狂欢》。那时候,出版者还预料不到几年后会有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红遍天下,“舌尖”会像灯塔一样吸引眼球。2012年,新华出版社推出我《舌尖上的狂欢》续集《舌尖上的记忆-中国美食》。
现在,又感谢中国地图出版社的王毅先生,策划并约组了我的这部书稿,我们还商量着起了这个色香味俱全的书名:《中国美食:舌尖上的地图》。
还记得2005年,中央电视台的《中华医药》节目,连续做几期春节食谱,邀我去主讲。我有言在先:我可不擅长从营养学的角度去剖析,要谈也谈的是这些食物跟传统文化的关系,甚至用文化来“解构”这些食物,说到底就是侃,侃晕了算!不管是把观念侃晕了,还是把自己侃晕了。主持人洪涛很惊喜,说正需要这种新风格。我就逐一评点、演绎了豆腐、竹笋、年糕、饺子、火锅等传统食品,越侃越带劲。洪涛那天没来得及吃早点,听了我的描述,既饿且馋,表情无比生动且灿烂,夸我提供了一顿精神大餐。2006年春节,还是中央电视台《中华医药》,做两期跟韩国电视剧《大长今》相关的美食节目,又是邀我主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