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在网上爆红的湖北农民诗人余秀华,据报道已经当选为湖北省钟祥市新一届作家协会副主席。据湖北省钟祥市政府官网报道显示,2015年1月28日,该市作家协会召开第七次代表大会,总结部署工作,审议并通过《钟祥市作家协会章程》,还选举产生了新一届理事会及领导机构。其中余秀华当选为湖北省钟祥市作家协会新一届副主席。
尽管充满争议,但毫无疑问余秀华是一位优秀的诗人,在她爆红网络之前,她的诗已多次刊登在中国最具影响力的文学刊物上,这表明了诗歌界对她的认可。在网络上,如果说她的诗歌的境遇可以用毁誉参半形容的话,偌大的网络,能得到一半人的“誉”,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从她诗歌的水平和影响力来说,当选钟祥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倒是实至名归。钟祥市比她有影响力的作家有几个?她当作协副主席,总比那些为了解决“正×级”、“副×级”待遇硬塞进作协的人要好。某省已落马的文联主席从履历来看,跟“文”几乎没发生过联系。
但认可余秀华有担任作协副主席的资质,并不意味着我就认同给余秀华“封官”的行为。这是在现实生活中司空见惯的现象,总是习惯给某些领域干得出色的专业人士个一官半职,以表示对其认可。好像不这样干,就不足以显示爱才之心。如果确属工作需要,倒也问题不大,因为“官”的本质就是给民众做事的。但如果把官位作为奖励的“物品”,那就有可能将被奖励对象推到一个不合适自己的位置。这样做还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暗示,那就是:只有做官才是正道。无论在什么领域,干得有多出色,没做官,就还欠缺什么。只有做了官,那才算圆满。具体到余秀华这件事情上,最终给大众的隐喻就是:写诗最终还是为了做官。
在其他行业,官做了也就做了。作为从业人员中的佼佼者,精通业务,加上一定的管理能力,最重要的是,再有一颗公道的心,还是能做一个好官,服务社会的。但文学创作,就特殊一些。因为优秀的文学作品,是优秀的作家在心灵自由的状态下完成的。余秀华的诗歌也不例外。虽然她生活困顿,但精神上、心灵上仍然保持了独立和自由的状态。很多关于她的新闻报道都提到,她跟周围的人和事,都很不“搭调”。从另外一个角度解读,这恰恰是她身处在那样的环境中,坚持文学创作所必需的状态。但如果一本正经的,那么她还写不写得出《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样看起来“趣味不高”的诗歌?她还有没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再去写那些让许多人都感到不舒服的诗作?
当然,对于余秀华个人的生活来说,做“官”是一件大好事。她除了是一位诗人,还是一个普通人,另外,她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残疾人。从她的后两个身份的意义上,她的生活,应该还在温饱线上下徘徊。钟祥市作协副主席这个职务,想必能够对她摆脱这一窘境给予极大的帮助。从这个角度考虑,这样的安排,很多人也能接受。但我更想说的是,如果对作为一名普通人或者普通残疾人的余秀华,当地政府能够早一点、以普通的手段进行救助,那才是最为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