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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性而至

(2015-03-30 11:3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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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去年十一二月之后,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加起来总共有两三个月吧。我是个不爱躺的人,从小便将睡觉视作浪费生命,记得那时看《我爱我家》,其中有一集讲了一种吃了可以只睡三个小时的药,我眼睛发亮,心向往之。这几年尽管健康每况愈下,还是养不成睡觉的好习惯,这下倒好,打包睡了个够。

        睡得多了,人就很疲乏,下地脚心踩不实,仿佛需要重新学习走路。加上身体的一些病变,现在差不多成了瘸子,脚力也就三五百米。父母在老家置办的房子较大,我住在楼上,每日上下楼数次就算作锻炼了。前日大学好友来访,说起那时每天晨跑三千米,动辄拎着大箱子背着大书包去抢公车,为了节省一点车费从学校步行到镇上……真恍如隔世。静下来时,就会问自己,还能走吗?还能走多远,走多久?

        夜里常有大雨,天亮时万物一洗如新,我坐在书房的阳台上看书,阳光透过白纱照到身上,温暖明亮,到底是春光潋滟的三月。楼下小区花园里鸢尾成片成片地开,还有几株血红的桃花。难得下一次楼,是为了拿快递。从物管办公室出来,对面单元楼走出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没戴眼镜,不很确切,但我第一时间是转身离开。旧识重逢,万般因由还要从头说,我这样的现状,难免叫人落了安慰也不是同情也不是的境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多数时候,我在人际上是势利而淡漠的,因安慰与同情对我来说皆是无用。

         不如去山上。家后面有一小片山,是我们少年时常去野炊春游的地方,后来修起了农家乐度假村之类娱乐休闲场所,一度成为县城人们周末休闲的好去处。那天我心血来潮想去山上看还有没有花,便叫父亲开了车。

         山道曲折往前,两侧竹木狭抱,阳光与阴影交错,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小地方的好处,可以得到许多静。没有目的地,驶到一处山庄门口见坝子空空好停车就停下了,我想起来这是有一年叔叔和婶婶闹离婚的时候叔叔搬出来住的地方,这样僻静,他住了两三个月。

        我们沿着石板铺就的小路往里走,山间杂草丛生树荫浓密,竹林里有不少突出地面的笋,路边一茬一茬的马齿苋开着小黄花,间或一声蝉鸣在林中响起,天空淡蓝,竟已有些微夏色。说话不自觉地轻了许多,仿佛人声是一种惊扰,母亲去拍最后的油菜花,父亲像个下乡干部那样叉腰站在田埂上,说,我还是喜欢这样的风景。

        有点像岩上哦?母亲说。岩上是爷爷奶奶的老家,也是父亲和小时候的我生活过的地方。土话读,ai(二声)上。

        我们啥时候回岩上看看嘛。父亲说。

        你每次都说,说了多少次了。母亲说。就像你说了教我游泳,结果我都戴上几个游泳圈了,你还没教。

        唔,就像说要给我买自行车,直到我都走不动路了还没骑上。我在旁跟着讨伐。

        等我从西藏回来我们就去嘛,通车了,好走了。父亲说。

        听说现在搞了个国家级森林公园?母亲问。

        是哦,你想我们那山多高。父亲说。

        那山的名字叫连天山,“岩上”是我们老乡的称呼习惯。本来对回不回去不置可否的我,一听见国家级森林公园几个字,立即生出趋炎附势的心理,也在旁说去嘛去嘛。几岁的我就能走十公里山路,现在只有靠车。        

        有一天西瓜在群里问我,我们如果计划去新西兰你还去不去哇?我说去,怎么不去,提着脑袋都要耍。彼此都有几分开玩笑,但我无时不刻都在郑重地想,还能走吗?还能走吗?我对时间抱有巨大的恐慌,总想趁现在多走走,恐怕前两年着实消耗太多。本来希望今年去台湾和韩国,只怕是要作罢了。以后呢?不知道。

       爸,你等等我。我喊道。

       父亲停下来,让我挽了他的胳膊,稍稍一用力,将我拖上一个坡。哗啦啦的水声从坡的另一面传来,下面有个水库。树木层层叠叠,看不到水,就站在那里吹了吹林间送来的风。

       调头往回走,一个短发的中年妇人拎了两提卷筒纸迎面而来,父亲问,最近生意好吗?那妇人边走边说,好,每天晚上都满的。说的是这个山庄饭店。

       我因为走得慢,在最前面一步一步挪着,东张西望之际,突然看见三所墓碑,碑上有照片。

       我说,那碑上怎么粘着照片呢,有点诡异。

       母亲说,印的,怎么可能粘,粘了还没吹坏啊?

       说着她也走过来,读出墓碑上刻的名字。啊。母亲随即轻轻低呼来一声,她说,这就是山庄的主人一家嘛。一家三口,开车去昆明的路上翻车了。

       真的?我也凑近了看。前面那方碑上的照片,果然是个很小的女孩子,头发齐肩,模样清秀。

       据说这个小姑娘死活不想去的,本来在成都念书,她爸妈非要她一起去。母亲说。太惨了。

       我心想,其实也好,留下了谁不是更凄凉?

       家里人怎么受得了?母亲还在继续感慨,转念又道:不过也只有老人比较悲伤,他的兄弟姐妹现在还在为争家产闹个不休呢。

       那也是正常的。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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