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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写故事4

(2010-12-08 00:5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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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4、

 

“我想走。”夜很深了,陆圻睡不着,爬起来登录QQ

“打算去哪里?”阿袁在线。她是陆圻不多的朋友之一,一个大学女教师,特别的人。

“不知道,反正离开家吧。实在没什么方向。”

“别这么说,离开也是一种方向。”

 

几乎每隔一天就有快递送货上门,陆圻默默准备行装。她没有出行的经验,想当然地置办了许多东西:大背包,登山鞋,雨衣,睡袋,高反药物,驱蚊水,一次性内裤等等,事实上她也知道带太多的行李就无法走远路甚至根本不能出门的道理,只是如何取舍,很显然需要经验和技术性。

阿袁来的时候给陆圻带了本书和一把小匕首。“匕首不一定是要用的,不过初次出门,多少能够有安心作用。”书是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阿袁说是给她在路上解闷,不过这书的开篇就是讲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做了哪些准备,陆圻大略地读了几页,包括锻炼身体,积累知识,精简行李,带上不多也决然不少的钱和证件,以及手机充电器。

“手机这东西恐怕用处不大,这个世界没有讯号的地方远比我们所知道的多得多。”阿袁说着将手轻轻盖在电脑上端,本来亮着的屏幕忽然黑了,陆圻苦笑了一下,她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堵塞太多呕吐出来的衣柜,仍旧一脸茫然。阿袁身上有种很特别的磁场,她本人也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尝试。大多数时候,陆圻并不试图去理解,如同阿袁时常所说,“许多事情是根本无法理解的。”只需要感受即可。

 

35岁没有男友一个人住在学校即将拆迁的图书馆大楼里这样的事,根本不在正常人的理解范围嘛。

不过很显然,从某种意义上说,阿袁和陆圻都不是正常人。

 

“其实在没有遇上事件之前,所有的准备都是没有意义的;可是一旦遇上,也许倾其所有都不顶用。”阿袁习惯性地摸摸鼻子,短发落下来覆盖额头,她的声音像是被冰过的棉线,冷淡却柔和。“其实我觉得你还没到可以出门的时候,不过,既然所有的准备在出门之前都是纸上谈兵,不如就这么莽撞地冲出去试试,毕竟你迟早需要真实地面对生活。”

不愧是老师,阿袁大段的说话让陆圻觉得既在理又饶舌。但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自己甚至不如书上那个15岁的少年,这些年陆圻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佑和自我封闭的小世界里,对于外界怀抱着异常复杂敏感的心情,既向往又惧怕,既迷恋又厌恶,生活像一列拥挤的火车载着人们轰轰向前,所有人都讨厌里面空气的混浊,但所有人都依赖于拥挤的温暖。这是矛盾的,却不可脱离。是不可脱离的矛盾。

“我也这么想,就冲出去看看好了,反正最坏的事情也不是没遇到过。”陆圻扁嘴笑笑,颇有自嘲意味。阿袁倚在窗口斜眼看她,眼神里传达的意思是“唔,竟然会自嘲了,有进步。”轰隆一声,外面传来闷雷阵阵,像没有规律的鼓点远远近近地敲着,有个问题在阿袁的脑子里盘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我可以知道是什么让你这么决然地想要离家吗?”

陆圻道:“我爸托了很多关系说要给谢家一些钱作为补偿,他们坚决不依,放话说要纠缠到底。”

“所以,你决定出去躲一阵?”

“哈,算不算跑路?”陆圻再次苦笑,“我实在是觉得快疯了。”

 

总之算不上离家出走,陆圻出门的时候,包包里有父母给的几千块钱,一张银行卡,一部手机,两块电池,两套换洗衣物,一件雨衣,一包内衣裤和一些感冒药和镇定剂。他们没有送她到车站,而是由梁东开了辆车过来,几个人像地下党似的接头完毕,张国兰 和陆君伟拥着女儿看了又看,最终眼泪汪汪地将她送出家门。

“其实不是非要走的,小梁,这事再闹下去,我们可以告他们吧?”张国兰于心不忍。

“这事要说复杂也不复杂,难在于死无对证,如果他们铁了心要闹,你们也是没办法。从法律和人情上分析,你们都占不了优势,毕竟人死在先。”梁东说。“等过些日子,时间多少抚平了伤痛,大家都会意识到生活中还有更重要的内容要继续经营,慢慢也就会恢复理智。”

“小梁说得对。”陆君伟拍拍女儿的肩膀,“反正小圻这么大还没自己出去过,就当锻炼吧。”

“锻炼个鬼!”张国兰愠怒。转头却看见丈夫眼睛红红的,明白其实他也满怀心疼不舍,陡然心软下来。有什么办法呢,从小就精心呵护的女儿,却一路成长得跌跌撞撞,不仅没有别人那样丰富精彩的青春,反而加倍受伤加倍孤单,这种孤单在他们之间筑起了无法逾越的高墙,现在墙那边的女儿要去更远的也许充满更多危险的地方,为了逃避一种残酷现实而不得不被推进另一种残酷现实,张国兰只觉得自己保护不周,非常无力。

“没事儿,妈,爸,我就是出去转转,知道吃好喝好,没钱了我就回来了,不会太久。”陆圻安慰着父母,心里却是十分没底,她想着自己此时必须出去,不得不出去,这种心情像是决心去死一样悲怆。连眼睛都不敢用力眨,只怕怯懦的眼泪会一不小心就顺着滚落出来。

陆圻暗暗下了决心,如果没有很重大危急的事情,暂时都不和父母联系。一来不想谢家人因此捕捉到她的蛛丝马迹从而没完没了地与父母死磕,二来她不想联系。陆圻听到另外一个自己在体内拼命摇头大声嘶喊:我想离这些该死的现实远一点,离你们远一点,甚至,想离自己远一点。

“没事儿,实在不行打电话给我,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梁东说。

他拉开车门,将陆圻的背包放了进去。

 

“去哪里呢?”陆圻问自己。

“也许离开本身就是一种方向吧。”她默默重复了一遍阿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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