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曙光之后的拉齐尔还是信心不足,不敢相信是蚊子导致卡罗尔得黄热病。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记录,发现被那只蚊子咬了之后,卡罗尔走访了两家医院的黄热病病房,还到过解剖室。除此之外,卡罗尔还有几次接触黄热病的机会,因此根本无法下结论。
拉齐尔一边琢磨一边一手拿着一只玻璃管,打算把这只管子里的蚊子转移到另外一只管子中去,这是一名士兵拿着试验品走了过来,拉齐尔开口打招呼,那名士兵对他的试验很感兴趣,问道:“医生,你还在做这种愚蠢的蚊子试验?”
拉齐尔继续折腾管子,答道:“是的,你打算挨一口?”
这名士兵和其他士兵一样,根本就不相信这么小的东西能治病,答道:“是的,我根本不在乎。”
拉齐尔问了一下情况,发现这名叫威廉·迪恩的士兵从来没有在热带居住过,在过去两个月从来没有离开过军营,是一个非常好的志愿者,他叫来阿格拉蒙特,进行了试验。几天后,迪恩出现黄热病症状。
卡罗尔虽然一直高烧,但没有发生黑色呕吐,医护人员严格地只给他吃流食。经过一个多星期,卡罗尔总算脱离了危险期。迪恩也恢复过来。
在此期间,里德每天得到报告,这时候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他还难以确定究竟是否是蚊子造成的。
黄热病委员会决定不再进行人体试验,因为里德还在美国,阿格拉蒙特对黄热病的免疫力还只是推测,如果再有一名成员倒下,黄热病委员会就瘫痪了。
可是,拉齐尔心里另有主意,因为他看到了光明。
9月13日,拉齐尔在哈瓦那医院的黄热病病房里,让自己喂养的一只蚊子吸取一名黄热病病人的血液。埃及斑蚊很敏感,拉齐尔小心翼翼地把管子放在病人的肚子上。
过了一阵,他听到一阵嗡嗡声,胳膊感觉到什么东西刺了进去,扭头一看,是一只蚊子飞过来吸血。拉齐尔首先想用管子扣住蚊子,但这样的话,正在吸黄热病病人血的那只蚊子就会停止吸血。他决定不管飞来的这只蚊子,这只蚊子吸饱了血后,又飞走了。
在笔记本里,9月13日那一天,拉齐尔并没有写下这名黄热病病人的名字,而是写下豚鼠一号。
接下来的几天内,拉齐尔的身体状况没什么异常,他继续自己的蚊子试验,每天给卡罗尔和迪恩验血。
接下来,他丧失了食欲,在实验室里拼命工作,试图忘掉头痛。
9月18日,拉齐尔彻夜难以入睡,他连夜把蚊子研究的资料整理好。次日早晨,他身上出现典型的黄热病症状,住进了黄热病病房。
卡罗尔已经能够行动了,艰难地来到拉齐尔的病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拉齐尔已经到了黑色呕吐前期,在意识丧失之前,他告诉卡罗尔和阿格拉蒙特那只飞来又飞走的蚊子的故事。
里德于9月20日收到电报,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因为他的助手相继被黄热病击倒,而他远在安全的华府。
9月25日晚8点45分,拉齐尔死于黄热病,年仅34岁。
军方原本计划进行一场悄悄的赞礼,但同事们坚持拉齐尔应该享受最高规格的葬礼。全军营的人以及很多客人参加了葬礼,大家一概白衣,为拉齐尔送行。
黄热病委员会的成员只有卡罗尔一人在场,里德尚在华府,阿格拉蒙特在纽约公干。
产后的拉齐尔的妻子一直不知道丈夫的情况,一心盼着10月份丈夫回美国一家团聚。9月26日,她收到一封短暂的电报:拉齐尔医生死于晚8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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