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如果来到孟菲斯的话,会认为来到了地狱。
     
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大街小巷停满了棺材,空气中只有消毒剂的味道。
     
孟菲斯市政官员向海德总统求助,但总统能做的只是安慰。9月2日,市长福利平再次给总统发电报求援,得到的还是安慰,四天后,市长也得了黄热病。
     
陷于瘫痪之中的孟菲斯,日常生活和救济靠教会在维持,对付黄热病只能靠哈沃德协会。哈沃德协会的绝大多数医生都住在城里唯一一家依旧开门的旅馆中,每天早上,医生们被安排到各个街区,一到那里,就有20多名病人在等候,每天要看100到150名病人。医生们采用各种办法,但基本上都是无效的。
     
米切尔给出的疗法是先排便,洗脚和发汗,然后用威士忌擦澡,吃奎宁,让病人保持安静。这个疗法和拉什的放血疗法一样,和黄热病一样有害,比如用于排便的药物含有水银,很容易造成水银中毒,奎宁是专制疟疾的,对黄热病无效,如果药量过高的话,会出现和黄热病一样的症状。
     
其他治疗办法也在报纸上登出来了:保持冷静!不吃专利药,不喝威士忌!照常生活和工作,尽可能地大笑。
     
米切尔手下医生奇缺,但他不得不把北方来的志愿者拦在城外,请他们返回,因为这些人进城三天后肯定由医生变成病人,反而增加了负担。
     
每天晚上,疲惫的医生们聚集在一起,交换治病的心得,试图找到征服黄热病的办法,但都是徒劳的。
     
9月11日,冷空气来临,给人们以希望,但死于黄热病的人还是越来越多,包括不少医生和神职人员,厄斯金死于9月17日,导致孟菲斯卫生委员会停止工作直到10月中旬。哈沃德协会的三千名以黑人为主的护士殉职三分之一,111名医生有54名得病,殉职33人。从黄热病流行开始时组成的公民自助委员会的20名成员,只有3个人活下来。
     
面对死亡,孟菲斯人在绝望中坚持。
     
10月28日,随着气候变冷,黄热病发病率终于下降了,一个月后,城市开始恢复了活力,棉花贸易重新开始,商店也陆续重新开张。
     
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一场瘟疫终于结束了,孟菲斯死于黄热病的人数超过5000人,虽然和1793年费城黄热病流行的死亡人数相等,但孟菲斯在流行期间只有不到两万人,死亡率将近三分之一。整个密西西比河流域,死于黄热病的高达两万人,经济损失超过两亿美元。
     
12月10日,引起这场大流行的桑德号于大西洋上沉没,只有两名船员幸存,包括船长在内的其他船员葬身大洋。
     
黄热病结束了,像八十多年前的费城人一样,孟菲斯人也尽力忘掉这场噩梦。但是医学界已经和八十多年前不一样了,这一次他们不会遗忘,因为医学已经不是八十年前的医学的,就在过去的八十年间,医学走出了黑暗的坑道,看到了光明。
     
探索黄热病的历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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