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系列
威廉富有政治色彩和商业色彩的远征
宋宜昌
威廉入侵英伦,与维京人入侵完全不同。
虽然威廉是维京后代,但他在诺曼底半岛已经相当于第四代,祖上的航海技术早已遗忘。岂止是遗忘,他完全成了大陆人,并且信奉大陆战争的游戏规则和军事传统。他擅长骑术,本人就是一名骑士,他的长项在马而不在舟。
威廉手下的众将,也同威廉一样,皆为骑士,善于骑兵作战。
几乎在维京人乘船南下的同时,即公元840年前后,匈牙利的马扎尔人也开始西侵。马扎尔人为匈奴后裔,从亚洲大草原辗转万里,冲破喀尔巴阡山缺进入匈牙利河谷。他们一路上虽然也染上了不少各地,特别是黑海北岸和东欧习俗,但说到底是骑兵后代,马上功夫十分了得。马扎尔人沿多瑙河而上,进入莱因河源头,然后向法国北部和德国南部突袭。当时这一带属法兰克人的分散诸侯国,军队是农民,战法是步兵战阵,武器不少还是农具,尤其不会使用弓箭——这种非接触性冷兵器。一击之下,法兰克人纷纷败阵。
马扎尔人教会了西欧诸民族两件事:
① 骑兵和骑兵战术;
② 使用弓箭,尤其是职业弓箭手,相当于今天军队中的狙击手。
欧洲的骑士制度和骑士阶层由此而生。对于这种变化,维京人也略知一二。但究竟是海上民族,操舟技术胜过了驭马本领,爱船之心胜过了爱马之情。在决定性的黑斯廷斯会战中,威廉依靠骑士和弓箭手取得了胜利,哈罗德死板的步兵战法遭到了失败。后来,英国人深刻汲取了弓箭手不足的教训——根据基督教教义,弓箭属比较邪恶的兵器,基督徒不为之。在后来的英法百年战争中,职业英国弓箭手使用一种特殊的长弓,屡次射杀法国将士,法军一筹莫展。学生终于超过了先生。美国陆军一种直升机就叫“长弓阿帕奇”。
总之,柔合了维京人和马扎尔人战法的威廉,将迎战他的维京和撒克逊对手。
为了把入侵变成一种骑兵和弓箭手的战争,威廉必须运马过海,这使航渡和后勤补给复杂化,变成了一场不折不扣的两栖登陆。这也是威廉和他维京前辈们入侵英伦的区别。
威廉的两栖登陆,是欧洲大陆对英伦的最后一次两栖登陆。从此以后,英国变得如此强大,英国的海军远胜过了维京人的长船舰队,成功地保卫了不列颠。包括1588年菲利普二世的西班牙无敌舰队,1804年拿破仑征服欧洲的法国大军,1940年希特勒横扫法国的装甲部队,都无法渡过英吉利海峡和多佛海峡,在英国登陆。
大不列颠,可怕呀!
从军事角度讲,威廉是最后一个幸运儿。
从政治角度讲,威廉更是一代开国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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