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的人
肖鸿
摘译
现在他非常感谢在美国新伦敦潜艇训练基地时就养成了谨慎的习惯。学校有一个不能打折扣的要求:在海面和敌人水域里的任何时间里,艇上人员上舰桥,必须身着充气的标准胶皮救生衣。这个装备,所有舰船上都有。他又想起打气,顿时感到腰部有压力。他的身体浮起,水面齐胸,救生衣很舒适。无论如何,继续漂浮没问题。
他觉得海水有点温和,空气很冷。这一点他从前没有注意,他想知道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他曾经在书上读过,一个人冬天在北大西洋的水中只能游几分钟,以后体温急剧降低,直到丧失生命的活力。黄海的情况并不太坏。也许他能坚持到天亮。如果幸运的话,也许会更长。“鳝鱼”号肯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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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潜艇
他用双手划转了个圈,各处寻找。望远镜还挂在他的脖子上,他尽可能把它甩干,以便再用,会有用的。尽管从潜艇甲板上看,大海似乎很宁静,事实上有风浪,使他只能看到周围的五十到一百英尺处。他犹豫不决地把挂在脖子上的皮带取下,把望远镜沉到水里,他又下决心不扔了,也许在破晓时会用得着。
他觉得听到了什么,远处有一声喊,他仔细地听着,试图确定发声的方向。
“喂!”那声音喊,他向那声音转去。
“喂!”他喊。他什么都看不见。“喂!”他又喊了一声。
“这儿!在这儿!”那声音喊。
他开始曲折地游,衣服和腰部的救生衣十分累赘。他连鞋都没脱,这对抵抗海水的酷寒可以起到防护作用。他游了几分钟,停下听一听。继续前进。那声音大了,他很快就认出来了。奥里根也在海上漂浮,也穿着救生衣。
“老天!船长!当我看见潜艇下沉时,你正在舰桥突出部下面的舱口顶上站着,我决没有料想到你又能浮出来!”
“奥里根,你看见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看见,先生。我掉进水里,我起来时看到你正在关舱盖。潜艇像块石头一样往下沉,先生。我能听见海水灌进主进水孔的声音。这可能就是潜水艇下沉的真正原因。当潜望镜下沉时,我已经漂到上面。”
事故只能由指挥负责。他本应该注意到,“鳝鱼”号漂浮不正常,当空气鼓进压水舱时,又通过部分开着的进水孔漏掉,使潜艇的出水高度下降。解决这样的问题是不太容易了。他不能责备任何人,只能责备他自己。他的心情很沉重:自己无能,他的过失使他的潜艇和艇上的弟兄们遭受如此大难!
奥里根一直沉默不语,他也察觉到理查森的心情,两人肩并肩漂浮在黄海上。几分钟——一刻钟——过去了。理查森打起了精神。他对一个艇员仍然负有责任,不论未来的前途如何,他俩都要共同承担。
理查森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顿时驱走了笼罩着他的低沉情绪。“奥里根,”他说,“在‘鳝鱼’号以外,还有点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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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潜艇
“记得在潜艇刚刚要沉以前的雷达曾捕捉到目标了吗?……那一定是一条船,可能是一条小船。因为在我们潜航时并没有发现,出水后也没立刻发现。什么都可能,甚至可能是一条潜艇,但我猜测,不论是什么,最有可能是木制的,也许是日本人的!”
理查森断定已是午夜了。他的表盘标着“防水”字样,但还是经不起深度的考验而报废了。他不知听到了什么转了转,又努力地听是什么声音。
没错,他听到了引擎转动的轰鸣声。两个人都听得更清楚了:声音愈来愈近,更清楚了。最后,两人都确认是潜水艇柴油机的声音。(连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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