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森拼命挤到舱盖的位置上,努力使两脚站在舱口的边缘,使劲推舱盖,舱盖一动不动。插梢一定是在开的位置上!他现在已经在水下了。他推不着了。他人向下沉去,两耳的压力迅速增加,摸到了舱盖上面,用手指摸到了上面的插梢,把插梢拉上去,觉得舱盖活动了,然后,用尽背和腿的全部力量,用站在边缘上的脚把舱盖压下去。
他的背碰着了舱顶。这是他为这艘潜艇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他只集中精力干一件事:推。一只手拉住插梢,使其不能回去。舱盖动了,慢慢地移动。突然,由于水的吸力,一冲,舱盖“砰”地一声关上了。现在得把插梢从下面插上。他向下摸到盖上的手柄,当他感到手柄在下面迅速旋转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有人到了舱盖的下面,并在尽力地关死舱盖。在他不屈不挠的努力下,“鳝鱼”号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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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水更深了,深水压迫着两耳,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他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是潜望镜架子的底座。上面有一排大螺栓,这是检查用的梯子,他使劲向上一撑。
也许是太深了,他竟没有浮上去。这简直不对头。如果一个正常的人体从海面上下降到约20英尺深的地方,由于海水的压力,有一个向上的浮力,如果在这种压力下呼吸,当然情况就不同了。所以,当他向上爬时,为了避免自己的肺在扩大时不致破裂,他必须小心从事。他的思想纵横驰骋,收回所有的记忆,找到可行的办法,可是还有些想不起来。既然,他了解潜艇的结构,他就能安全地给他的救生衣打气。他摸到舰桥打气嘴处,往救生衣里打气之后,觉得腰部有了很大的压力。
似乎用了几分钟,但只可能几秒钟,他的头破水而出。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也许在水里憋了半分钟,现在可以舒舒服服地呼吸氧气了。他一个人在黄海上,“鳝鱼”号在哪儿?奥里根在哪儿?一点迹象也没有。
从他内心深处,涌出了一股悲怆的情感。一分钟之前,一切都正常!他曾站在潜艇的舰桥上,自信地处理着水面航行的日常工作。现在,难以设想脚下的“鳝鱼”号会发生什么样的大灾大难。一切取决于能不能把主进水孔关上,这可以用手工完成,可是艇内涌进大量海水,这就成为一项极为困难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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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五年前,“海鳗”号潜艇出事以后,所有潜艇的进水孔装置都重新设计,插梢装置关闭机器舱内的安全阀,并锁在一根弹簧上,不像“海鳗”号是手转曲柄关闭。每个机舱内的弹簧解脱装置安装在一段距离之外,由排气管供气,万一发生故障时,可用液压控制。
如果艇员们动作敏捷,“鳝鱼”号的损失就不太严重,或许不致于丧失战斗力。这样也许真的能够很快就重返水面,那么“鳝鱼”号就会很快回来寻找他和奥里根。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漂浮,等待救援。
(连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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