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罗马皇帝并不称“皇帝”——Emperor,而仅仅叫“奥古斯都”——Augustus。这个称呼,尽管在罗马能带来某种威严——毕竟是第一位大帝的名字。但在东方,在君堡,人们怎么都觉得别扭,不得体。比如明朝的一位大臣,面见皇帝时,能称呼:朱元璋太祖的朱××陛下吗?中国皇帝,不仅不能直呼其名,其父名,其祖上名,连文字上都必须做出避讳。
反之,人名不能当皇帝的称号,连秦始皇也发明了一个“朕”字来自己叫自己。
亚洲的君王,似不像罗马那些由执政官演变来的君主,一开始就有神秘的天授神权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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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的复杂宗教崇拜和神权内涵,特别适合发挥希腊大臣和学者们的想象力。于是,一系列的亚王(即国家第二把手)、亲王、大臣、官员的名字被创造出来,这些新词被天天用着,礼仪越来越讲究,新礼仪和新词被人们习惯了,罗马那套简朴的称呼早被遗忘。礼仪并非是中国周王朝和孔子的专利,在西亚古国中久已有之,尤以波斯为甚。波斯的强大文化影响力开始渗于拜占廷宫庭里,本来就悠悠忽忽的君王们更被捧得忘了祖先。
在拜占廷,只有皇帝可以着紫色或红色的高统靴,可以戴仿造波斯国王的帽子式样制造的王冠或三重冕,这是一个布制或丝绸的尖顶高帽,上面几乎缀满了各种珠宝:帽顶上有一个平放的圆圈和两个黄金拱门:最上面在两拱门相接的地方是一个圆球或十字架,两串或两片珍珠挂在两颊边。Sebastocrator(即亚王)和恺撒(即第三把手)的高统靴不是红色而是绿色;在他们的高冠或王冠上,贵重的珠宝要少得多。和恺撒平行及在他以下,想象力丰富的希腊统治者们又创造了Panhy
persebastos和Protosbastos等等声调和含义都能让希腊人听着悦耳的官名。他们包含着高于简单的奥古斯都称号的意义;而这个加于罗马皇亲国戚的神圣的、原始的奥古斯都名号不久却降而成为加之于拜占廷宫廷的宦官和奴仆的头衔。皇帝的女儿对这种把希望和荣誉如此巧妙的划分等级的做法感到十分开心。这种文字游戏很容易被皇帝骄傲的继承人们使之更加丰富了。他们对他们所喜爱的儿子或弟兄加以更崇高的主公或君王的称号,并为他们规定新的装束和赋与新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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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面,看看中国唐朝的官制和称呼就清楚多了。
本来,唐高祖李渊只是隋朝一位省级官员。他和他的儿子李世民经过征战,在隋末的混战形势中得了天下之后,颇费苦心地想隐去自己一些突厥、鲜卑,或者回鹘血统,让汉族人忘掉王位上是一位来自草原游牧民族的帝王。于是乎,各种新创的称呼纷至沓来,经过不断重复,汉人便习惯了,接受了,似乎是一个新的生机勃勃,大吉大利的汉人王朝,如此而已。
拜占廷王朝的把戏也大同小异。
除了称呼之外,亚洲人俯地亲吻皇帝的脚的传统也被东罗马接受了。这种俯地吻脚的传统是波斯的。在中国,那就是下跪。三跪九叩,尤显得皇帝的威严和臣民的渺小,这种等级观念在波斯-中国一脉相承。
尽管学了大量的亚洲形式,特别是波斯形式,但君堡帝国竟然没有像罗马那样灭亡,说明亚洲不全是落后,欧洲也不全是先进。
形式和内容,是统治者手中的两顶帽子,或者两把斧子,怎么运用,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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