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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时的我,刚刚从苏北农村的一所小学考进了县城的重点中学,从“独孤求败”突然就变成了“求败得败”:在那所小学时曾经一剑在手睥睨天下的,到了那所中学时却发现人人都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点点:那份挫折感至今仍深烙心底。
1991年时的科恩兄弟,拍出了《巴顿·芬克》:年轻的巴顿·芬克在纽约百老汇一战成名,剧评家认为他的戏传达出了卑微中的崇高和平淡里的诗意。巴顿随后受到好莱坞邀请前往洛杉矶成为签约作家,住进墙纸不断剥落周围淫声浪语的陈旧旅馆的巴顿,陷入了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困境。
2006年的一个深夜,我才终于看了科恩兄弟的这部代表作,难以自拔的喜欢。
黑色幽默、魔幻主义的手法,绚烂得近乎夸张的视觉效果,艳俗背景下精彩的对白,从平铺直叙到急转直下的鲜明节奏,在此基础上对人物性格近乎残酷的描写,角度奇特的摄影,醉汉一样为寻找生活真谛而蹒跚的叙述,许多没有解答的疑问……
巴顿式的怯懦,巴顿式的执着,巴顿式的志向,巴顿式的枯竭。
旅馆墙上有一幅画,一个女人坐在海滩上的美丽背影,手搭在额头向远处看着什么,但是,却没有画出来她看的是什么。于是,巴顿就经常盯着画发呆:她在看什么?或者,她在等待什么?或者,她在期盼什么?巴顿在等待、期盼什么?我们又在等待、期盼什么啊。
自以为写出了有生以来最好作品的巴顿,去舞会跳舞却因抢一个舞伴而引发了骚乱,曾经跪下来吻着他的脚说尊重他的才华的好莱坞电影公司老板,斥责他说他的本子根本拍不了,观众要看的是动作和冒险,而不是灵魂的交战,那只能哄哄影评人。肉体其实比灵魂更伟大。老板说巴顿让他失望。
幸好巴顿等来了他的旅馆邻居查理,这个刚出场时浑身汗渍耳朵还流脓的胖家伙,最后居然在火舌中匪夷所思的登场,枪击铐了巴顿的侦探,徒手拉断铁栏杆,然后挥手自兹去萧萧斑马鸣。科恩兄弟的这份天马行空委实让人瞠目结舌。
电影的最后是,远处一只正在翱翔的海鸥猛然栽入海中,画面就此戛然而止。
网上有一首诗如此点评《巴顿·芬克》说:“长廊无限富丽/我拿枪声纪念你/查理查理/草稿滚入火焰/蚊虫扑打一只独眼/锁洞关闭/炉壁上油彩泛滥/海浪送来你的欲望/给你完美的躯体/幽幽之音诉说秘密/你进入我的家,总有怨气,说我造了太多的音/那么/何妨提着头颅/漠视痛苦。”
念着这首诗时,好久不见的朋友楚尘在MSN上问我说,萨达姆和一个士兵终于逃到了一个破地方,士兵向萨达姆伸出两个指头,V字型,什么意思?我说,意思是终于胜利逃往?楚尘说,萨达姆也是这么说的,可士兵告诉他说,你丫别逗了,就剩我们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