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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巴噶举文化》杂志流产记
――《宗教文化学研究资料》之一
注:我有个朋友,专门研究宗教心理学和文化学。因我跟宗教中人接触颇多,要我一定做些贡献,将我亲身经历一些事记录下来,做为人类研究的案例。他说,你经历的事也许不大,却能反映宗教信仰者的诸多心理,记录下来,做为社会科学的研究资料,或能造福于人类的。
我首先想到的,是《香巴噶举文化》杂志流产一事。
近日,许多朋友打来电话,问讯已在运作中的《香巴噶举文化》杂志为何流产一事。一时间议论纷纷,我家的电话都差点打爆了。有时,每天得接十多个小时的电话来解释此事。他们的热心很令我感动。但因事出突然,许多人不明原由,纷纷猜忌,认为也许是雪漠先生出了啥问题。一些要好的师兄也对我躲之不及,唯恐引火烧身。这阵势,仿佛遭遇了啥色恐怖似的。
接了几天电话,脑袋叫那手机幅射弄得疼不可言,但朋友的好心来电,又不能不接。无奈间,我只好关了手机。但更多的朋友还是想方设法打听到我的座机。于是,常常半夜“机”叫,弄醒做梦的我。
为了能睡个安稳觉,我只好公开做答了。虽然我也懂得明哲保身之术,但有时,不说话其实也是一种犯罪。许多时候,正是因为有了许多明哲保身者,社会上才总是正气不盛,邪气滋生。所以,我还是愿意随顺因缘,答应朋友的请求,将此事公之于众。
事情的起因,还是源于《我的灵魂依怙》一书,此书发行之后,在文化界学术界引起了反响。上海师范大学等高校的一些博士和硕士已专题研究它。以此缘故,有关部门拟将香巴噶举文化上报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一位中国非物质文化研究员说,虽然香巴噶举文化很优秀,但可惜此文化埋没太久,知者不多,且没有很好地挖掘整理,没使隐文化变成显文化。要想审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尚需进行一些挖掘和研究,至少得有一些成果面世。为了配合此项工作,我便跟有关学者开始了对香巴噶举文化的专题研究。为了便于工作,经江贡上师开许,我们拟成立“香巴噶举文化研究中心”。除不定期地出版研究书籍外,还打算办一份杂志,起名为《香巴噶举文化》。此项目经费主要靠我的稿费,一位上海朋友也愿意随喜,共同促成此事。
我们的计划是:(1)在费用许可的前提下,邀请各地的学者,不定期地举办香巴噶举文化研讨会;(2)联合一些大学和研究机构,对香巴噶举文化进行全面系统的专题研究,通过国家正规渠道出版和发行相关书籍;(3)跟国家认可的五大教派进行宗教文化对话,并出版相应的图书,为和谐社会起到应有的作用;(4)抢救全球化浪潮下即将被淹没的香巴噶举文化等,挖掘抢救一些以手抄本形式流传于香巴噶举教内的文化籍典,对于其中有价值者进行出版;(5)将香巴噶举文化跟儒学文化、道家文化、基督教文化,以及佛教内部的诸多学派进行比较研究,将研究成果结集出版;(6)跟哲学、文学、生命科学、社会学等其他学科进行跨学科研究对话,以使香巴噶举文化研究进入更多的区域,为更多的人所了解,进而造福社会,成为社会的安定和谐因素。此外,尚有多种设想。
事情却突然起了变化。
那天,好心的陈关长打来电话,说有人告状,说我搞啥组织,还要收钱。我回答,此事主要是配合香巴噶举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跟宗教无关。所有学者是我请的,我们不收取任何费用,反而还要支付稿费。再次日,好心的陈关长又打来电话,说又有人告状。他想调查一下,我是不是搞会员制,还收费用。
接着,又有人打来电话,好心地叫我小心,最好明哲保身,别像某人那样叫清理出去。他说,你总不能永远靠自己的稿费硬撑下去,要是有人随喜你的功德,助印一千元,有人就会说你骗了一千万。要知道,做事的人是最容易被诽谤的。
更有人发来短信:“你究竟想干啥?!”
一位四川朋友也发来短信,说某出家师兄说了,要是请研究员的话,一定要戒律清静,要小乘戒、大乘戒、密乘戒都要清静,还要发心皈依等等。我一想,这可麻烦了,我请的是学者,又不是教徒。便是教徒,三乘戒都清静的怕也不多。我想,能达到这一点的,只有十地以上的菩萨了。于是,赶紧前往佛堂,上香三支,请观世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来当我的研究员,可我求了多遍,他们只是微笑不语。
这下,我没辙了。既怕我请的研究员不合戒律,又怕搞文化研究却搞得自己身败名裂,只好宣布解散了。
于是,我打电话告诉广州的明子,叫她不用再白忙活杂志的事了。又告诉另一位热心于申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朋友,说这事,留给有缘的人去做吧。
我上海的文友闻知此事,笑道,雪漠真有趣。你的《大漠祭》、《猎原》已为你带来了荣誉,搞本杂志又不能增加你的啥。那何必弄叫人不高兴的事呢?人家才不管啥文化,还以为你抢他的啥呢。你好好当你的作家,写出更好的书吧。何必浪费生命!
当然也有支持者。一位有正义感的师兄愤怒地说,那些人别有用心,捣是弄非,破坏了这么功德无量的事,肯定会遭恶报,堕入金刚地狱。
这便是事情的全部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