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Jenny单身,很省。
每次台风来,她都在落地窗贴黄色胶带。台风走了後,她会把胶带一条一条撕下来,再黏回那一卷上!
她的天花板有五个灯泡,一个白的,四个黄的。她说:「本来都是黄的,但我觉得白的比较亮,想把全部换成白的。不过因为目前只有一个黄的坏了,所以先只换一个。等到其他黄的陆续坏了,再一个一个换成白的。」
「有的黄,有的白,不是很丑吗?」
「我一个人住,有什麽关系?」
Jenny的省,不只在胶带或灯泡,也在爱。
她有很多恋爱的机会。男人女人都称赞她条件好:远远坐在吧台,某一个角度像林志玲。喝了两杯,还可以聊恐怖主义。搭讪的男人碰她的肩,她还举得起威士忌。但送她到家门口,她就把门锁得很紧。
「条件这麽好,怎麽还不结婚?」
「还没碰到合适的啊。」
「眼光不要太高啦!」
「不是我眼光高,是台湾男人太不争气了!」
我们不争气吗?不会吧…但的确很少台湾男生敢追她。
Jenny很省,唯一的奢侈是喝矿泉水。她对「水」,跟对「爱」一样。
对女人来说,爱是进口矿泉水。有人喜欢汽泡,有人喜欢没汽泡。服务生拿错了,不喝就是不喝。
除了口味,也讲究品牌。走了好几家便利商店,在冰箱前站五分钟,只为了找到特定的牌子。
找到水(或爱)後,她会插根吸管,慢慢享用,喝时还用舌头上的味蕾去品尝,用脑袋里的细胞去想像。
喝不完,盖起来,放进包包,不会半途而废。
喝完後,瓶子乖乖丢到回收筒,然後买瓶新的。不会拿着旧瓶子,去公司茶水间装另一种牌子的水。
每天,就喝那麽一瓶。她们不喜欢喝多了肚子胀的感觉。
女人的家,不管浴室或厨房,很少积水。爱情堵塞了,她立刻要清。不会把马桶盖盖上,装做一切没有发生。
乾旱限水的时候,她们会认真地事先储水。没水喝的时候,她们吃水果。她们像骆驼,喝一口水,可以维持很久。
所以女人,对爱,和对水,都很节省。她们精打细算丶量入为出丶定时定额丶细水长流。
男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不喝矿泉水。什麽有气泡没气泡,都是搞行销的人想出来骗钱的东西!
对我们来说,爱像自来水:随时可以给,随时可以停。代价不很高,浪费也没关系。
我们不太知道自来水(或爱)是怎麽来的。应该是雨水吧?!没人会去探索水库丶净水场丶管线丶水塔在哪里。
对於自来水(或爱),想用就用。所以冲澡像在洗车,刷牙时让水流着。我们不用滤水器,有时间就把水煮沸了再喝,没时间喝生水也无所谓。喝坏肚子?没关系。休息一两天又是一条好汉!
我们当然也不关心水(或爱)流到哪去了。垃圾都往马桶里丢,直到有一天马桶塞住丶水满出来才开始慌张。
当一段感情急转直下,酿成水灾时,我们的本能是立刻堆起沙包,把大水跟我们的心隔绝。
大水退了,沙包拿掉。这时别指望我们会去清理淤泥,或做水土保持。反省?成长?想太多了啦!避不见面丶换个手机号码就行了。
男女,没有对错,就是不同。
女人这麽讲究,应该很难找到好水吧!
「上一次谈恋爱是什麽时候?」
「三年前。」Jenny説。
别误会,Jenny并不是纯情玉女:找对象会要求磁场,禁欲的耐力像苏武牧羊。她是沙场老将,也曾在星期天一大早跑药房,最大的敌人是那支验孕棒。
「那你怎麽能够忍受三年不谈恋爱?」
「没有合适的,只有等待喽。」
她可以拥有任何男人,却选择:
一个人看电影,卡在两对情侣中间。
一个人吃饭,吃的时候必须假装在看书。
一个人参加婚礼,被迫和邻座已婚的陌生人聊天。
一个人逛超市,嫌每样东西的份量都太多。
一个人花钱,认真地Happy Go集点。
一个人逛诚品丶作Spa丶学瑜伽丶清猫砂...
「寂寞时怎麽办?」
「加班。」
「万一不想加班呢?」
「找人一夜情啊!」她笑一笑,「当然只限於在网路上啦。」
「如果在实体世界碰到真正喜欢的呢?」
「那就跟换灯泡一样,一次换一个灯泡,慢慢来,」她补充说:「当然,如果是金城武,就另当别论啦!」
在生物时钟的催促下,Jenny依然选择安步当车。我约略了解她的感受:
我三十多了,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为男人改变。饿?饿一下就过了。吃零食固然一时过瘾,事後不敢面对体重计。爱与性就像钱一样,每个人都想要。但若是偷丶抢丶借丶捡来的,花起来不够痛快,因此得到的快乐也未必心安。我知道我的身价很高,可惜外面可以买的东西就这麽少。与其每个月花光薪水买一堆不是真正喜欢的东西,不如存起来哪一天买一个真正喜欢的包包。
气象预报说台风午夜登陆,碰到中央山脉强度会减弱。但Jenny的家没有中央山脉,她必须独自进入暴风圈。
雨开始下了,街道上爱泛滥成灾,寂寞总挑最黑的夜出来作怪。亲爱的Jenny们,你们的防台工作,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