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特玛托夫的《六个和第七个》。像小说又像传说,极为悲怆和优美。以格鲁吉亚的神秘多姿浪漫为背景,一个晚上都在唱歌,都在月光下篝火旁,语言也呈现了音乐的优美的韵律,但是,结局和主旨却是非常的现实主义。结局里包含着艾特玛托夫对战争和人的悲悯,最主要他写得美,既优美又抒情又奔放。
七个格鲁吉亚人,六个是古拉姆领导的反动武装,一个是打入内部的肃反工作人员。古拉姆失败了,七个人在晚上一起道别,唱歌。他和美国的斯坦贝克一样,也写到了格鲁吉亚人的歌:
“…那些至今留在民众记忆中的古老民歌,所咏唱的难道不正是这个、不正是倾注于曲调中早被前人所体验的痛苦吗?…你爱过谁,你曾心儿忐忑地等待与谁幽会;谁又芳心另许…儿时母亲是如何爱抚你的,父亲又在哪里捐躯…”
他们在月亮下篝火旁唱了一支又一支。第七个是肃反的工作人员,是打入这个反动武装的卧底,他开枪打死了和他一起唱歌其余的六个人,然后,把枪对准了自己,成为第七个唱完了自己歌的格鲁吉亚人。他完成了任务,据说死后还获得了勋章。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翻过这座大山就是土耳其……再往旁边一点儿,在月亮升起的那道山脊的后面,便是伊朗,你们选择吧,谁去哪儿,我本人去土耳其,去伊斯坦布尔,我到那边的轮船上卖苦力……“
“人际关系的规律是不能用数学来计算得到的。在这个意义上,地球的旋转好似展示着一幕幕流血悲剧的旋转的木马……难道只要地球绕着太阳转,那么这个木马也将一直旋转,直到世界的末日吗?”
“那第七个人,本来可以庆赞一番,活下来……这个格鲁吉亚人的故事之所以这样结束,是因为那些民歌包含着七人一致的信念……”什么是他们一致的信念呢,各为其主,永不屈服?
这是作者的思考。是这部小说里最深刻的部分,也有着很深的寓意。这里展示的是人类社会迄今存在的悲剧,各种层出不穷的战争,纷争,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眷恋故乡月光和歌声的人,本可以不死,本可以在一起好好地活下来,可是,都陷入了那无休止流血的旋转的木马……
每个人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每个人都说不了自己和别人,于是,同归于尽。
“篝火还在燃烧,河水哗哗作响,树林和群山都在老地方,月亮依旧挂在不动声色的高空,只有那天晚上久久回荡的歌声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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