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到中国的佛像时，“希腊和印度的南方式的要素经中亚传入中国…至唐朝，才显示出它的极为明显的优美之处。”隋唐佛像的丰腴圆润不需多讲。我感兴趣的是“希腊和印度的南方式的要素经中亚传入中国”这句话。

想起了在国博看过的平山俊夫丝路文化展，里面提到了健陀罗时期：公元4世纪，亚历山大东征后，中亚开启了希腊化时期，巴基斯坦北部、印度北部的健陀罗文化就是希腊文化与印度本土佛教融汇的产物。应该就是这个健陀罗继续东进，使中国的隋唐佛像逐渐出现了“南方”的优美。

看展很辛苦，有时准备的不充分，有时拍了很多照片回去没有时间整理，那种被知识胀得脑仁疼的感觉并不好。看书也艰苦，有些似懂非懂，看完又丢到了脑后。今年他们终于在这里会师了，我感到了欣慰。这条孤独的，没有老师没有同学，看不到任何效益，进展极其缓慢的道路，只有我自己知道它的艰辛，它快乐。

 “语言并不是学术界和哲学家的产物，相反的，语言是历经时间的考验，经过相当冗长的时间酝酿的，是农夫，渔民，猎人，骑士等人所演进出来的，语言不是从图书馆里产生的，而是从乡野故里，汪汪大海，涓涓河流，漫漫长夜，从黎明到破晓中演进出来的。”——博尔赫兹《诗论》。

类似这样的想法我常有，当看到“姑苏”“湄公河”“雅尔塔”时，都有过这样的想法，无论是汉语，还是译文，都能感到它们身上有一种动人的光泽，一种无声的美好和深情，感到语言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去芜存精，最后沉淀下来的，凝聚了世世代代人的经验，情感，夙愿，情操的。

包括我们看到的古老民族的神兽，都不是凭空而降，都包含了世世代代的人，从惊恐到敬畏的一个漫长的心路历程。

一种巨大的惊喜。可谓“他乡遇故知”。

最早知道“红白玫瑰”是在童年时读的格林伦的《大侦探小卡莱和小不点儿》中，里面的孩子们在游戏中假装是“红白玫瑰”战争。今天重读张宏杰的《国民性历史演变过程》，才知道玫瑰战争的始末。英国爱德华三世的两个儿子兰开斯特公爵和约克公爵的后代为争王位发动了内战。兰开斯特家族的族徽是红玫瑰，约克家族的族徽是白玫瑰，所以战争叫玫瑰战争。两大家族在战争中打出了感情，兰开斯特家族的享利第七，娶了约克家族的伊丽莎白，宣布两大家族的合并，结束了玫瑰战争，开创了都铎王朝。一个美好的皆大欢喜的结局。（图为两个家族合并后的多铎玫瑰勋章，有时为并列红白玫瑰，更多为下面的合并图案）

过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这故事的始末，不得不感慨人生的仓促，也似可安慰。这一切居然都妥妥在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