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去牛街礼拜寺参加了开斋节，拍了不少照片，也有很多美好的，良性的感想，但是，我的恶性的感想还是太多，积累在腹中多日，不吐不快，还是忍不住先放上几炮。

 

    开斋节当日，有很多人参加礼拜，也有很多中老年人，男女都有，脖子上挂着长枪短炮，不礼拜，在院子里四处拍着照片，这些人，不用多说，一看都是北京人儿，衣着不甚讲究，脸上有点倨傲的神情。

 

    但我对这些人，心里却有很多敌意。礼不礼拜，开不开斋可以放在其次，我只想问他们几个最实质的问题，一，你的孩子吃东西讲不讲究？二，你的汉族儿媳，汉族姑爷结婚时你和他们，及他们的父母讲没讲他们及后代今后的饮食问题？三，你的孙子外孙子的民族属性怎么样？

 

   三个简单的问题，亲爱的朵斯提们，你敢正视我的眼睛吗？我相信，有很多会垂下眼帘，转移这个话题。

 

   我不想转移，我只想直面这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回民的发展问题上哪来那么多废话呢？不是很简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吗？

 

    一，不吃大肉，二，孩子也不吃大肉，三，找了汉族让他随回民，四，自己，孩子，尽可能地多参加礼拜，开斋。还有别的废话吗？还需说别的废话吗？

 

    和汉族结婚如今在城市里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婚姻建立在文化程度，思想意识相通的阶层上，单纯用民族来约束在都市里已经无法做到。在和汉族配偶的婚姻生活中，这个问题没有处理好的，失败的，除了汉族一方的品质问题外，回族的问题是：    

   

   一，你没有事先讲清楚。没讲清楚取决于两个问题：

 

    1，你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2，你没有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

 

    二，在和汉族配偶的婚姻当中，你缺乏足够的实力，实力包括三点，

 

      1，人格魅力；

 

      2，经济实力；

 

      3，性魅力。你没有足够的性魅力，所以，在两性关系中，你不能起主导地位，在两性共同构建的家庭生活中，你连基本的原则立场都坚持不了。没错，你不行。

 

      4，在此补充一条，性格懦弱者，不强势的，有点窝囊的人，基本不适合找汉族配偶，很简单，你占不了上风，肯定是悲剧性的结果。

 

     对这部分中老年朵斯提，我知道你们到一起发什么感慨：“现在这形式，没法弄，管不了。””“哼，现在都是红色阿訇，什么都管做不了。”要不，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黄俄党身上，五八年宗教改革身上，骂黄俄党，骂五八年。

 

              
             


          （开斋节大清早吐鲁番门前就排满了买羊肉串的人，饭桶们，咱除了吃，还能不能有点别的追求？）

    首先，我要承认，我从前对五八年宗教改革缺乏了解，对它造成的危害缺乏了解，但是，我想奉劝你们这些老前辈，不要像祥林嫂那样言毕“五八年”了，五八年造成极大的危害是不假，但是，你们没有明确意识到，你们这一代，解放后成长起来的一代，就是这危害最直接的受害者，最直接导致的结果是你没有对你的子女，七零年后，八零年后进行更多的回族教育。

 

    我问你，你会冲头吗？你会礼拜吗？你每年都封斋吗？你经常参加回族亲属的各种纪念日，亡人的殡礼吗？这个问题你很好回答，你基本能做到。我再问你：你教过你的孩子冲头吗？你带着你的孩子去参加开斋节及各种纪念日，殡礼吗？你的家庭成员每年都有封斋的人吗？你的孩子即使没有封过斋，在他成长的过程中，见过你封斋吗？你的孩子找个汉族对象后，你和他们，汉族一方，你的孩子，汉族一方的父母谈过将来后代必须归属回族风俗的事情吗？

 

   “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很多坏事都是五八年宗教改革造成的，但是，真正做了坏事，对回族发展起了很坏的传承作用的，就是五八年前后成长起来的一代人，老前辈们，你们那一代人。如今的七零年后，八零年后的不良现象都是由于你们那一代人不作为造成的。所以，不要老去骂五八年来，也不要老骂现在的年轻人了，做点你该做的事情，多给你的孩子点回族教育吧。

 

     回族发展到今天出现的很多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责任，都无法逃遁。我基本归纳如下：（摘自我《牛街礼拜寺》一文）

 

   一，五八年宗教改革的破坏，解放后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没有给予子女良好的宗教教育；

 

    二，更早的一代老人，从小生活在回民社区之中的人，过度依赖阿訇，清真寺对子女的传教，而忽略了自身对子女的传教；这种恶果在回民聚居的社区并不明显，但一旦家庭搬至社区之外，传教一项就会出现空白；

 

    三，回民由于文化素质的普遍低下，不能够对子女表达清楚他想传达的教义及其回族伦理；

 

     四，由于一些回族同胞文化素质低下，生活贫困，没有自己的独立思维，最近看张宏杰的《大明王朝的七张面孔  朱元璋》中，提到贫困对人的影响，其中有些话我颇有共鸣。“贫困从来不是好事。贫穷遮蔽了人的眼睛，让他看不到食物以外的东西；……他们目光短浅，不能在广泛的社会文化背景中去认识他们的困难……财富让人有了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关心自己的内心，关心视野以外的大千世界，思索那些与胃无关的奢侈话题。……”对于一些世代为生活挣扎的回族同胞，他已经丧失了独立思维，社区里人都去礼拜，他就去礼拜，别人不再去，他也不再去；孩子们找了汉族对象，他管不了，也不想管；别人发几句现在的形式怎么怎么样的牢骚，他也随着发。他是麻木不仁，随波逐流型。他缺乏对事物的分析，辨析，展望，估测的各种能力。面对新形式出现的各种问题，该怎样换一种方式思想去对待，他全然稀里糊涂。

 

     五，中国几千年强权专制，对大众进行思想统治，使得很多人丧失独立思维的能力，回族同胞也毫不例外地包含在这些大众之中；

 

    六，其他原因。

 

    1，本人的家庭在回族社区中受歧视，诸如，贫穷，父母有精神疾病，父母有劣迹，因此在成长过程，受到回族社区里的人的歧视，这样的人容易对回族文化有抵触，甚至背叛；

 

    2，还有，在贫穷的落后的回族地区长大，后来搬迁到文明的汉族社区里的人，很容易对回族文化，同胞有种抵触和厌恶，（当然，这样的人内心比较功利，他绝不会写出那样的诗句：‘为何我的眼中含满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充满深情’，他把贫穷落后和回族划等号）这不是绝对的，但是，一部分西部很虔诚的社区里长大的回民，后来到都市里上学，工作，甚至能堕落到吃大肉的地步，蜕变之迅速让东部回民都瞠目结舌，我认为，该归结到这种状况里，就是说，在他成长过程中，他还没来得及体会到对母族的爱，内心就被对母族的贫瘠落后的厌恶之情占据了。

 

      这里我多说几句，一个人，一个家庭，如果是勤劳正直的，没有劣迹的，即使不是很富有，很高贵，无论在回族中，还是汉族中，都能得到尊重和肯定，所以，他得到的周围的信息也都是正面的，也就愈发地激发了他的民族自豪感，人格的自信。反之，如果一个人不够勤劳，正直，也不够质朴，很虚荣，他就很容易受到轻视，他也到不到人间正确美好的情感，恶性循环，走到背叛母族血统的份上。

 

    这些都是原因，只能分析，我想说，对当今的形式，认清之后，你必须对你的民族成员有个白纸黑字的规定。有法可依才能有法必依。但是，这是夸张地说，实际就是说，必须重申回族伦理，不吃大肉就不必说了，那太小儿科了，必须进入所有回民脑海里的一条回族伦理就是：回回的后代一定是回族，你的儿子女儿，孙子外孙子一定是回族。没有但是，没有如果，没有另外，只有必须。只是回回民族传承了千百年的一条和不吃大肉同生死的伦理，这是回回民族对祖先最基本的该做到的，其他的纪念方式都是狗屁。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怎样曲折的方式，用什么样的形式，我都认为，这是一条回回后代最该做到的，最基本的义务。

 

    我知道你该说什么了？我死了，两眼一闭，我管不了那么多，爱烧烧，爱埋埋。儿孙的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我明确地告诉你，这是一种极端自私，极端无能的说法。还有个原因，其实是受老毛的那种唯物论，无神论的那种坏影响，换句话说，老毛们所倡导的就是这样的思维：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做的事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是无所不能的，人是断子绝孙的。对，对，就是这样的无耻和自私。

 

    我们为什么常说：“但留方寸土，留与子孙耕。”为什么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为什么有《颜氏家训》《曾国藩家书》？为什么英国在中国租界建了楼房，一百年后还记得给我们写信发出维修的警告？为什么英国一座教堂的橡木柱子到了百年期限，人们在教堂的院子里却发现了百年前建造者栽下的橡树刚好成材？为什么建了一百年的德国下水道周围还能找到当年建造者为了后人维修放好的零件？为什么巴黎的大桥在修建时都给后人万一炸桥留下了设置？为什么人留下遗嘱将自己的内脏眼角膜捐给活着的人？

 

    这就是人类，文明的人类，他不是断子绝孙的二杆子，他在世界上的生命是有限的，他所能做的事情也是有限的，但是，他把他自己，看成了是人类文明发展上的良性一环，他所作的事情，看成了人类文明长河的一部分。他是人类文明的享用者，参与者，创造者，他享受了人类的文明，他也担任着传承的义务。他要为自己的民族繁衍后代，他也要传承自己民族的文化，这是他为自己的民族做的该尽的义务。“有一天，我擦干了眼泪，擦干了汗，含着微笑，看着你们。”这不是一种正常健康的，正视自己是人类发展链条上普通的一环的一个非常良好谦卑的态度吗？更可况，回族这样一个极其特殊的民族——它产生于对汉族的一个基本的抵触里，没有对汉族的底线的抵触，它早就消失就不存在的民族。这不是很重要吗？

 

    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如果你已经错了，你的孙子，外孙子已经是卡菲尔，什么都吃了，那么，你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也许这不完全是你的错。你要认识你的错，你还要尽力争取弥补这个错。只是不能在那里嘴硬，错上加错了。往老回回里靠靠，走走，要不，你百年之后，谁来发送你？你让吃大肉的孙子，外孙子给你传经？他们只会有一个选择：火化。火化不火化是形式，问题是那是一个民族极大的耻辱，你没有处理好后代的问题，一点都没处理好，最好才落得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