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气奇寒,景区里几乎没有什么游人,和北京的宫殿陵庙没什么区别,红墙,琉璃屋顶,主殿在中间,侧殿在两边。直奔主殿,里面供的不是神仙菩萨,是一百八十个帝王的红色牌位,从三皇五帝开始。一进门的椅子上有件军大衣,几个工作人员在讲鱼香肉丝的做法。
对这些帝王牌位,我无法产生太大的兴趣。都替皇帝们腻味,祭完天(天坛),祭祖宗(太庙),祭完祖宗,还有个祖师爷要祭——历代帝王,和木匠祭鲁班似的,都是干这行的嘛。两边的侧殿里是帝王与百家姓的渊源。想起不知是五代十国还是什么朝代,反正是乱的记不住哪些朝的,一个小皇帝被杀前,哭着说,愿生生世世不再生在帝王家。倒不妨介绍一下这个特殊的群体中一些人的戏剧人生,也是“人”的命运的写照。
看了看院子里的文字说明,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有资格在这里被祭的,昏君之类的就不行,康熙有话,亦粗不亦精,评价说“大历史观”,嗯,明白了,就是看大局,不说那没用的,不那么娘们,搞人身攻击,抓小辫子,评论私生活。
看到了修复完整的彩绘,忍不住拍了下来。初看起来,是夏日胜景,柳枝飘动,蝴蝶翻飞,仔细一看,那金色的不是蝴蝶,是三朵莲花,但是,盛夏池塘的生机和炎热的感觉还是扑面而来,那种颜色也十分明媚,苹果绿?孔雀蓝?还有那种柔和明艳的绿,是青山绿水的沉淀吗?让人心地爽洁,开朗。边角的图案又象流云,总之,这是一幅充满了活力和生机的彩绘。这是无名工匠艺人留给我们的生活的记忆和眷恋。
快要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院子里一些残碑,估计是文物部分集中放在这里的。第一个就看到了“阜成门清真寺建碑记”,机缘倒是很好,惭愧的是,文言文,繁体字,竖版,足足要了我的命,所以,我几乎看不懂,只知道,这是几百年前我的同胞们为了自己的信仰所修,修寺的钱里估计还得有很多汗珠子摔成八瓣的苦力和小贩的捐助。寺的命运如何,我期待有知情的朋友告诉我。

还有块内务府武备院的碑,究竟为何而立,我也看不懂,只是看了看那些名字,那时候,满族和蒙古族姓氏还没有汉化。过去有人说爱看放榜的名字,是啊,好的书法,传承了几千年的姓氏,父母和家族的人生理想,民族文化和价值观都在里面。断碑残碣,苍烟落照。平常人的人的身世,更现迷惘苍凉。
忽然记起了颐和园的永寿斋院子里的那张太监名单,张王李赵遍地刘,大多是19,20的年龄,有名有姓的往昔的年,来自河间,大名,青县,北京周边的那些至今没有更名的县城。那是一张浸透着悲怆和血泪的名单。还有,辽沈战役纪念馆里看到的烈士名单,同样寻常的姓氏,同样东西南北的籍贯,还有,还有,那次战役中六点九万解放军消灭的四十七万国民党大军的名单,(如果真有这样的名单),一定张长长,长长的,也是张王李赵遍地刘,也是东西南北的籍贯吧?
院子里还有块新碑,记录了历代帝王庙修复的过程,政府投资修复的资金。解放后住在这里的一百五十九中学,为保护古迹,腾退迁出,花费不菲。和北京的很多古迹相比,这里不是特别的突出,花了这么大一笔资金,似乎也不是很值得,但是,修复古迹的行为体现了我们的文明进步,对于我们这个曾经无知的民族,意义甚至是大于修复本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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