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里排行老二。弟弟妹妹们称我“二姐”。一天,我正在吃饭,电视上播评剧《杨三姐告状》,杨三姐在抒发对两个姐姐婚事的满意之情,唱到:“……我二姐家不少吃穿呐……”父亲随即说:“是,二姐她不少吃。”
我在房间里看书。外甥进来看了一眼,说了声:“书呆子。”父亲随即说:“是,她看完书就呆着。”
我想把洗完的窗帘挂上。站在窗台上还是够不到。“够不着。”我自语到。“问问书本。”父亲又是一贯的讽刺语气。我照例不理睬他。不过,这一回他的讽刺还真提醒了我。我搬来一摞书垫在脚下,够到了小夹子。
电视里播新闻,某国访华代表团200多人。父亲自语:“看中国好都来了。”又模仿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样子,“我也去,我也去!”“都去,都去!”他又做出果断的样子说。
妹妹和妹夫要去北京看病。“你婆婆没说给你们拿点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声称对此事件负责。”妹妹说。
好友平平结婚后,一直住婆婆家的老楼。婆婆家还有一个100多平的新楼空着,就是不给他们住。“那房子将来是我闺女的。”婆婆偶尔会放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后来,那闺女,平平小姑子的婚事让父母极不称心。不久,婆婆家把新楼给了平平夫妇,还给了一笔装修钱。“对方失误为自己赢得一分。”平平精辟地用排球比赛里的术语总结到。
妹妹的工作是校对。经常有文人反复地去改稿。“这样改完是不是好多了?”经常有文人痴迷地看着自己的稿子说。妹妹对这种情景毫不见怪。因为,我,她的二姊,经常在写完了某篇得意之作后逼她阅读,然后无耻地问她:“好在哪?”——“怎么好法?”——“你能不能写出来?”——“你写不出来不觉得惭愧吗?”
同舍的女孩们爱谈论一些“寡妇年”,算命之类的话题。我历来对此嗤之以鼻。“怎么这么迷信呢?”我说。“我们不是迷信。”“那是什么?”我不解地问。“我们是反科学。”青青机智地说。
家乡拖拉机配件厂宿舍区有个人得了脑血栓,早晨起来瘫痪在床,其家人不送病人去医院,而是去请了一位据说神通广大的大仙。大仙果然名不虚传,进得屋来,果断地说:“赶快送医院!”
青青是个脾气性情都很温柔的女孩。但是,长期在宿舍里倾听大家的苦水,不免有些厌烦。一天,绰号“小喇叭”的女孩反复诉说着自己如何恶心,如何难受,“你说我这么恶心,是不是得肝炎了?”小喇叭问青青。“肝——癌。”青青一字一顿地说。我照着镜子,问她:“青青你看我今天脸色是不是很好?”“回光返照。”青青答到。大家经常用“热得快”偷偷烧热水。一般,水开后,要等一会才能将热得快取出,以免触电。我总是不在意,经常在大家的警告声里终止行为。“我总也记不住。”我说。“等哪天你一命呜呼了,就记住了。”青青说。
外甥上初一的时候,学到了生命的诞生。老师说,一个受精卵从胚胎到出生共需要280天。他们班里的一个胖男生认真地在本子上列了个竖式子,除了一下,280除以30,得9,余10,于是,他宣告他的结论:“那就是9月10日出生!”全班哄堂大笑。外甥给自己的妈妈讲完这件事后,还不忘嘲笑了一下他的同学:“那也不能正好1月1日怀孕呐。”令其母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