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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歌声

(2007-03-08 00:09:58)
分类: 散文
雨中的歌声 

 

那一次,带一个旅游团去沈阳世博园。走到重庆园时,天忽然阴得厉害,黑压压的乌云密布。看起来,一场大雨即将到来。游客已无心听讲看景。有人说,回停车场吧。但是,行程尚未走完,我不敢轻下结论,正想联系领队时,雨点已噼噼叭叭地落了下来。大家只好作鸟兽散,往最近的广场跑去,那里有一些遮阳伞,或许可以遮遮雨。

 

餐桌上的遮阳伞够大,但是,下面的凳子是湿的,没法坐,风又大,真是很难受。我连忙跑到几乎关不上门的餐厅里去。可是,这时,我分明听到广场上传来了歌声,是男生合唱,很高昂,很热烈:“无论你走多远,无论你官多大,到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咱的妈……”我往外看,人挤人,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是坐在不远处遮阳伞下的一些人唱的。问门边上的人:“是学生吗?”“不是”,他看了看,断言到。

 

以我的想象,在这样‘恶劣’的环境,只有青春活力的学生才能做出这样的浪漫之举。我仔细听了听,的确不是学生,是浑厚的成年男子的声音。在这让人心烦的这疾风骤雨中,歌声显得十分地自得和喜悦,有一种超越了平凡生活的自信和豪情。

 

他们也许是同一单位的同事,也许是一群多年未聚的同学,相约来游园。雨不是预料中的。唱歌也不是计划好的。一切都是刚刚好。刚好的兴致,刚好的提议,刚好的心情。但是,他们一定是乐天达观的人,是善于生活的人,至少,在这次雨中歌会后,他们会变得愈发如此。

 

雨小了。我召集队伍集合。有的游客衣服湿了,气温仍很低,的确有点冷。仍有人提议回车。但是,大多数的游客还是兴致勃勃地愿意和我走完全程,“对,咱们‘既来之,则安之’。”有人重复我的话。

 

小雨中的树叶碧绿,花朵鲜艳,空气清新,还含着一种怡人的微微土腥。更妙的是,大雨冲跑了游人,每个园子,都显得清静闲适,一改往日熙熙攘攘的恼人的闹市景象,还原了园林本应有的自然气息。大家一路相互照应,欢声笑语。我觉得,这个团的游客,比往日的游客玩得更开心。

 

不能不说,我们都受了雨中歌声的感染。书上常说:追求诗意的生存。挺抽象的。但是今天,那些成年人在雨中高歌,就完全可以称之为这种情形。平凡的生活,琐屑的生活,甚至,恶劣的生活,我们都可以接受它,顺应它,超越它,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量去拥抱它,改变它,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生活会变得多新鲜、多好。回想过去,和朋友约好逛街,天稍稍有点阴,她就说不想去了,令我十分扫兴。又说服不了她。要是现在,我就要说了,雨天能做的事太多了,逛街算什么呢,还有人在雨中放声歌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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