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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情趣散文 |
广场象一只巨大的水母,轻轻舞动它的触角,把南来的北往的人群吸附进它柔软的冠盖之上,阳光明亮的从一块又一块洁净的石板上刺眼的折射过来,就仿佛在一片氤氲的水汽中,旁若无人的随着水的流动而摇摆着鱼一样的身子,有动感的声音自顶间象莲篷头四射的水柱一样倾泻下来,惬意舒缓的写在眉目之间,这样休闲的享受生活的时候,才好象明白就这样什么也不想的游走着,真好。
楣楼耸立,檐角微微弯起,象是少女的眼线,以及浅浅的蹙眉含笑,流光溢彩的装饰,幻化出创世纪的富丽与堂皇,远方天水相接,一只只采沙船在动静中定格成一幅画卷。有风流动,棕榈树伸展出宽大的袍角,搬动着一团又一团的阴翳,有黑色的云在地上飘来飘去,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挣脱父母的手心,冲向广场深处无处不在的诱惑中了。
几只纸鸢被微风托起,就这样的飘啊飘,在不经意的扫描中,渐成一个又一个的小黑点,放风筝的小囡一头牵着父母的怜爱,一头拴着自己无忧的童年,在金色的底版上任意徜徉。有一队仿佛冰面上起飞的小天鹅穿着红色的舞鞋,在波光鳞鳞的水平面上翩翩滑翔,那个大男孩一样的教练伸展双臂,象一只遒劲的苍鹰,遮护着幼雏蠢蠢欲动的心悸。
有巧克力的甜腻和苞米花的清香从鼻间滑过,顽皮的小男孩开始转动手中的小风车,仿佛让我想起乡间的水车,在嘎吱嘎吱的律动中一捧又一捧清亮的溪水闪现,碎格子布蓝花花头巾的少女汲水而饮,那手捧的不是一汪汪的清水,而好象是少女欲说还羞的相思,郞在溪头唱山歌,唱得水房里推磨的小黄牛哞哞直叫,唱得慌乱的少女一抹红晕在水光里轻轻泛起。
杯中的新茶开始舒展每一片饱满的叶子,仿佛千年的等待,只为了拥抱这一刻的炽热,瞬间就释放出浓郁的绿意,只是浅浅的轻酌一口,就醉了春意。新茶是有生命的精灵,要不然她怎么在酽酽的杯口不胜娇羞的凝望,仿佛最后的爱怜,而后悄然的坠落,把生命的张力发挥到了极致,只为了留下满唇的清香,象是从箫声中走出来的南国女子,风情万种的把凄婉哀绝的爱情吟唱。
正午的阳光从伞盖上滑落下来,把红的、绿的、黄的、橙色的七色光芒照射在儿童乐园里,被蒸发的塑料味开始迷漫在空气里,我喜欢这样的阳光日子,喜欢孩子们的汗渍不加掩饰的涂抹在脸上,喜欢那一滴滴汗珠滚落在地上摔成八瓣的晶莹,喜欢那些悠闲的大人们从嘴角嗑出连绵不断的瓜子皮来,仿佛脱粒机一样,把金黄金黄的谷子装进丰收的喜悦里,还好象看见了阿婆从棒子上飞快褪下的玉米转眼间就成为了一座小山。
辛晓琪的歌声流淌在空地里,仿佛一种味道袭扰着莫名的感动,在五颜六色的靠椅间回旋,茶坊里那只绿色的招牌轻柔的随风舞动,好象一次又一次召唤着无睹的游人,丰腴的老板娘已经迷起了眼睛,斜靠在木质的柜台上小憩,好象挂念游手好闲的丈夫何时归店,又好象惦记着野外的童子,是否又一次淘气的惹祸上身?生活就象是忙里忙外中日子的静静流失,在找零的一次又一次转身中渐渐磋砣。
一张糖纸忽然在风中悄无声息飞舞,象是蝴蝶的羽翼划破空气,上下翻转,新奇的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开始追逐,象是有一支人为操纵的魔棒,总在孩子的逐手可及中又不急不慢的飞高飞远,大人们开始取笑,小女孩越发的蹦蹦跳跳的。忽然就让我想起来了童年时邻桌的女同学书本中的那张做为书签的糖纸,是不是早就已经发黄或者脆掉,还是随着少女的千变万化而早就遗忘。
妻在捧着一本女人的杂志悉心的浏览,如此近距离而悠然的欣赏她的沉静,仿佛昨日的咖啡屋里张雨生明亮的歌声,以及红色的汤勺均匀的搅拌,走过这么多年,一如当初两人相对时的默默无语,那盅五色球的冰激淋仍然一分为二,我两个,她三个,甜甜的充溢在这么多年的记忆里,妻还是那样美丽,而我的发际间已经偶尔能够找到一、两根白发了。日子哗哗的象流水一样,仿佛突然记起了孩童时停水时抱着水笼头尽情吸吮的情形。
广场尽头,体育场那座巨大的看台,象白帆一样时刻准备着远航,又象一只硕大无比的白鸟,鹰聿一样俯视着芸芸众生,阳光有些耀眼,而它那巨大的躯体泛着详和的光芒,象诺亚方舟一样载着我的梦想启程,碧波荡漾,我心中的海岛在披波斩浪中仿佛遥遥无期一样,椰子树的婆娑和那海岸的一抹黛绿,好象儿子晃动的手臂和妻子深情的凝视一样,伴我远行,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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