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城
(二)
距敦煌市东南25公里,大漠深处。黄沙突然中裂,党河冲积扇带和疏勒河冲积平原,润泽着敦煌这片沙漠中的绿洲。在莫高窟开凿千年之后的阳光下,我站在干涸的宕泉河谷,凝望鸣沙山东麓绵延1600米的断崖边,一层层蜂窝般地排开在岩壁上形如鸽舍的石窟,瞬时,一种如愿以偿的喜悦陡然升腾!莫高窟群,以它无以伦比的苍凉和壮观,震撼着我!我
。
莫高窟亦称“千佛洞”,乐僔之后,又有法良等在此建洞修禅。从公元四世纪至十四世纪,历经十六国、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等朝代的兴建,唐代达到鼎盛,规模日益宏大,遂成佛门圣地。莫高窟南北两区现存735个洞窟,其中492个存有壁画和塑像,计4万5千平方米壁画,2415尊各类塑像,唐宋木构崖檐5个,以及数千块莲花柱石、铺地花砖等。
自元朝以后,随着丝绸之路的废弃,莫高窟也停止了兴建并逐渐败落,淡出世人的视野。明朝疆乱,嘉峪关以外封闭,敦煌一带荒芜,直到康熙年间,在18世纪初始,才又重新引起关注。这座开凿千年的佛宫,不但留下了珍贵的艺术财富,后来还衍生出一门专事研究藏经洞典籍和敦煌艺术的学科——敦煌学。
据记载,从20世纪初开始,莫高窟连遭浩劫。1905年,沙俄奥勃鲁切夫,以六包日用品,诱骗了一批文物。1907年,英国人斯坦因,仅用数十块马蹄银,换取文物约一万多卷,佛教绣品和佛画五百多幅,现藏于大英博物馆。1908年,法国人伯希和劫取文物六千多卷,现藏巴黎法国国立图书馆和吉美博物馆。1911年,俄国人鄂登堡率团至莫高窟,掠走经卷一批;1911年10月,日本大谷光瑞探险队的吉川小一郎和桔瑞超掳去约九百余经卷。
1923年,在美国哈佛大学任教的华尔纳来到莫高窟,因藏经洞已经没有什么珍品可取,于是,华尔纳不惜采取毁灭性手段,用涂有粘着剂的胶布,剥取了第320、321、328、329、331、335、372等各窟壁画至少12方,还搬走两尊彩塑,现存哈佛大学福格艺术博物馆。莫高窟被剥取壁画共26方(无从考证除华尔纳外的其他盗者)。致使原窟满目疮痍,后人永远无法知道这些精美壁画的本来面目了。
而中国艺术界重视敦煌的成就,并且开始有保护意识,已经是20世纪30年代以后了。1935年,留学法国学习油画的常书鸿,偶然在一个旧书摊上看到伯希和的“敦煌石窟图录”,又在博物馆看到了敦煌卷子画,深为敦煌艺术的成就感到“十分惊异,令人不敢相信”。1937年,画家李丁陇赴敦煌习画,1938年举办敦煌壁画临摹作品展,引起业内关注。1941年3月,张大千率弟子第一次来到敦煌,原计划三月的观摩,一延就是两年,临摹276
件作品,完成了学术论文《关于敦煌壁画》。
此后,常书鸿、段文杰、樊锦诗、席臻贯等一代又一代敦煌学者,为了研究和保护敦煌艺术,在大漠中度过了他们生命中最精彩的年华,特别是被誉为“敦煌守护神”的常书鸿,抛家离妻,几十年坚守敦煌,为敦煌艺术做出了巨大贡献,正如他的终生好友梁思成送他的四个字:“破釜沉舟”。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敦煌。
2000年夏天,当时的中国历史博物馆与敦煌研究院联合举办了一次《敦煌艺术展》,那是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敦煌艺术。此前,我对敦煌的认识,全部来源于文字和图片。两年后,当我披着风尘来到三危山下,面对真正的莫高窟时,才渐渐理解,敦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优秀的艺术家为之倾倒、为之折腰,为之付出自己的青春乃至一生。

莫高窟牌楼
当时我还没有数码相机,只留下几张纸基照片,且质量不佳,不发了。图片来自网络,致谢作者!
(待续) 首次发布于2012-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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